“殿下,你这话说得可有点绕啊。”
“再绕点你也懂的……”
“那倒是。殿下有王霸之志,不可用的棋子对手越早除掉越好。”
“只怕人家也是头猛虎啊。”
“愁啊。”并不算漂亮却英气十足的女子幽怨叹息一声。
这对青年男女就如同是对富贵人家走出的眷侣,漫步在妖王城看似平静却并不平静的大街上,说着只有他们才懂的言语。
妖王城这日出了千年不遇的怪事儿,常年一季始终翠绿温热的地方竟然下雪了,而且是那种鹅毛大雪,接连飘了三日有余。
天地万物一片白,只有妖王城主府内那座与鬼市入口处遥相呼应的通天九宫塔片雪不染,如远古神兽脊椎,椎杵擎天。
妖王城外,通往滕寨的一条可两马齐行的林道里,六只白熊妖拉着一驾与这队白熊相交有些小的两轮车。
车行如飞,在没腿的雪地里驰骋无声无痕,只可见白熊鼻孔中呼出的团团白色雾气。
一座林道边供路人歇脚的茶馆有些突兀孤独挺着三间已然被白雪覆盖的小房舍。
白熊小座驾在茶馆前才一驻足,茶馆内走出一中年普通布衣打扮的妖族。
一身灰袍,仿若那冬日里的枯槁,走下车后到了那中年妖身侧举手就是亮记耳光,啪啪清脆。
中年妖躬身低头,一如犯下了大错的奴仆被主子扇了嘴巴也不敢吭声。
“赫耶拓海!难得你也能有这份隐忍的时候。”灰袍阴冷发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中年妖警惕四下看看。
“哈哈哈,你永远都是这副怕死的神情。怕死,怕死,终是要死,不然雅儿在那边等久了岂不寂寞。”
灰袍话落,平地起烟波,雪花飞旋,霎时如冰剑,剑锋所向是中年。
这茶馆前两妖正是那赫耶拓海与巫鸿渔夫妇。
赫耶拓海自战败逃离了妖王城一直都躲在这间由巫府暗桩经营的茶馆里。
都说是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赫耶拓海先前对滕族也有所图谋,只是有谁会想到这原本为了进攻滕族用的秘密地点却成为了他逃避追杀的躲藏地。
巫鸿渔探手将赫耶拓海推进茶馆,看似没有任何力道,她那昔日夫君面色已经开始现出枯败。
“你杀了我就再无人能带你去到那座门前。”
赫耶拓海知道一名丧女母亲的恨绝对可以让其不计一切后果的展开杀戮,连忙抛出救命符说道。
面色由狰狞转平静的巫鸿渔终于松放开手,她不是不敢杀他,而是她想要为女儿报仇就还需要这从来心中就只有权势地位的虚伪男妖。
巫鸿渔放手后,赫耶拓海喘息了几口,走向茶馆被道破竹帘子格挡的内间平静说道:“入城之路地下已被封绝,就只能走河道了。”
掀开竹帘,里面两名满脸皱纹,布衣装扮,老夫妇模样的妖族立即五体投地朝向巫鸿渔。
“巫府老鬼。”
“老叟。”
“拜见公主。”
“开门。”巫鸿渔看也不看隐身滕寨附近已不知几年的两名巫府妖族,冰冷吐出两字。
“是。”
老鬼老叟立即爬站起身,两妖各自手指如飞结印,一道水涡旋凭空在这窄小房间里出现。
巫鸿渔探脚走入水涡旋,赫耶拓海跟在其身后,不忘扔下一句:“门外白熊太惹眼了,去处理掉。”
对巫鸿渔他要低眉顺气,就算被赏了耳光也不敢反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