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脸色唰一下就变了,眼下他们弹尽粮绝,一夜的逃亡,不论精神还是体力都已经达到极限。
怎么办?
段雨和钟云渺对视一眼,得出一个结论——躲!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云渺给的护身符咒,除非发出声音或者被看到,否则鬼怪察觉不到他们身上活人的味道。
时间紧迫,四人立刻化整为零。两个衣柜,段雨和三叔一人一个,桑桑钻进床底,
至于钟云渺直接翻身跃上了房梁。
四人刚藏好,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木门就吱吱呀呀的打开了。
段雨怕被察觉,不敢直视,余光瞥了眼就收回了视线。进来的“那位”丰腴的身段、一瘸一拐的步伐以及那把骇人的剁肉刀,正是杀夫女鬼。她脸上仍是诡异恐怖的笑容,眼里渗出的血,在脸上留下两行漆黑的血迹。
她手里还拖着一个什么东西,最开始段雨的角度看不清,直到她彻底走进来,才发现她手里拖着的是一个男人。
不,不是人,也是一只鬼!
男鬼被剥去了皮,眼睛、舌头都被剜掉,三个黑漆漆的洞口中,隐约能看到一条条蜈蚣爬进爬出。即便如此,他嘴里也在发出一声声宛若来自地狱深处的嚎叫——
咚!
一刀落下,男鬼双手被砍断。
咚!
又是一刀,双脚滚落。
熟悉的一幕,段雨当即就明白眼前的男鬼是谁。体型虽然比起幻觉中缩水了不少,但能被这般对待的,除了那个被杀的丈夫,没有别人。
一想到即使变成了鬼,也要一遍一遍感受被分尸的痛苦,段雨就感到不寒而栗。
女鬼把被削成人棍的男鬼翻过来,眼瞅就要开膛破肚了,段雨的视线就在这一刻被吸引。倒不是他对女鬼的“手艺”感兴趣,而是他发现男鬼的左胸口,长了一坨硕大无比的肉瘤子。
那是什么?
段雨回忆幻觉中一切,他不记得男人有什么疾病,况且这坨“瘤子”已经突破了疾病的范围,简直就是往胸口里塞了一块西瓜大小的石头。
石头,难道说……
一道灵感一闪而过,段雨想到一种可能,一声细微的惊叫令他停止思考。
就在他思考间,男鬼的头颅被砍下来,咕噜噜滚到床底下,七窍里一只只拇指粗细,半尺长短的蜈蚣爬出,纷纷爬向桑桑!
桑桑再如何坚强,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在这般境况下,终究是忍不住发出惊叫。
屋里的剁肉声骤然就停了。
女鬼唰的扭过头,直接转过了一百八十度,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床底下。
桑桑紧紧闭着眼,不敢睁开,身体随呼吸颤抖,嘴里小声念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等了仿佛一个世纪,没有一丁点声音,桑桑悄悄睁开了一条缝隙。
什么都没有。
一束微弱的光落在脸上,光?怎么会有光?
她一抬头,就看头顶的床板,不知何时被抠出一个巴掌大的洞,一张惨白的脸,就趴在洞口,静静望着她笑。裂到耳根的笑容下,一颗颗黑色的牙齿轻轻磨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音。
“啊!”
一瞬间的对视,桑桑彻底崩溃了,一只漆黑的爪子,从洞口伸进来,下一秒,就会抓住她!
忽然间,一团纯白烈焰升起,将女鬼整颗头颅包裹,发出滋滋的声响,伴着一阵黑烟,一股恶臭飘散开来。
“啊!”女鬼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