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气盛的家伙这下彻底没脾气了,抱了抱拳头以示此情记在心上,然后随着众人一起整顿衣甲啃食干粮。
传、帮、带,人类就是这样薪火相传生生不息的,老少之间言传身教,袍泽之间互帮互助,再加上一只领头羊,军队把这种传承方式贯彻的更加有深度。
这点小小的细节进不了虞周的耳朵,他此时正在聆听斥候回报秦军的一举一动,现在还不到开城门的时辰,敌明我暗的感觉那是相当好。
项箕坐在对面,正在用指甲把身上的蚊子肿包一个一个掐成十字形状,听得不耐烦了,他头也没抬说了一句:“子期大哥,你也太小心谨慎了吧,秦人这会儿肯定还没醒呢,哪像我楚军昨夜这般辛苦?”
“如果你哥在这里,他一定不会像你这样说废话,行军打仗比的就是个胆大心细,这种事情再谨慎也不为过。”
项箕察觉到虞周的心情还不错,他还察觉面前这位兄长似乎对于自己掐肿包的举动十分感兴趣,因而轻松回道:“如果兄长在此,那他一定会说自己负责胆大,心细什么的交给你和子房先生就好……”
“少耍点嘴皮子吧,上将军可不像你说的那般,怎么样,一夜没睡还能撑得住吗?”
“有什么撑不住的,还不就是立刻撤兵回营补觉去,我都猜到子期兄长的目的了。”
虞周摇头:“轻轻松松撤兵必会引起秦人怀疑,咱们走之前还要作势预扑一番,说不定还要小规模的短兵相接。”
项箕立刻精神百倍:“我不管,反正我要留到最后才撤,秦人胆敢追来,我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有志气,那我先交给你一件事情做……”
……
如果说雾气是青纱帐的面纱,那么袅袅炊烟则是一座城池的呼吸,当面前的城池呼吸加重的时候,也就证明它即将如同春睡的美人那样苏醒过来。
城门洞开之时,虞周特别注意了一下时间,跟以往没什么不同,看来秦人并未察觉自己这群人存在,甚至连往外派出斥候的时间也不差分毫。
经过游击战肆虐之后,对方的游骑明显稀疏很多,看到一个个骑士驾着快马开始履行职责,虞周面无表情的看向他们身后,在那里,一座座秦军营帐如同雨后春笋般排列的密密麻麻。
他在等,等一个恰当的时机暴露自己,最好是占一些便宜再走,这样才不会引来秦人更多猜疑。
日头渐渐升高,大地回暖之后照样显得有些冷清,随着马蹄扬起的烟尘钻入密林再也消失不见,更显得这种冷清有些凛冽的味道,给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项箕去而复返,满脸红光像是刚刚喝过烈酒,见到虞周咧开大嘴,声音更比平时高亢三分:“姐夫,我办成了!那些秦人游骑一个都没跑掉,你是不知道啊,刚开始的时候……”
“行了行了,往东的道路就那么两条,有心算无心有什么值得夸耀的?还有,在军中要叫司马。”
“是,司马,就在刚才……”
“那座桥动过手脚了吗?”
“都办好了,刚才那些秦人……”
“你这一来一回没有被人发现吧?”
连续被噎了三次,项箕终于降了些兴奋劲头,闷声回道:“没有…不过有些百姓恰好出门劳作注意到我等行踪,我都给抓回来了……”
虞周追问:“人怎么样,没伤着吧?!”
项箕有些不满的嘟囔:“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