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后,张谦大略问问了妮子家里的情况,在北地做事是不是适应。
闲话一会儿,张谦就告罪,让她们两姐妹好好说话,就起身离开了。
把张谦送走,冬儿才认真的打量妮子。冬儿离开的时候,妮子还不到十四岁,算起来还是个孩子。现在却是个大姑娘了,个子长高了,模样也漂亮不少。身穿一身浅紫色衣裙,湖蓝绣纹,脚上是深湖蓝绣花鞋。头上还是和冬儿一起时用的一套首饰,看起来依然淡雅、文静。
张谦离开,妮子才松了口气。见冬儿上上下下,把她好一番打量,不由嗔道:“姐姐看什么呢?难道这会儿才忍不出妮子了?”
冬儿笑着说她:“我是看我家妮子变成二嫂之后,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看来,果然不太一样,漂亮了好多呢。”
妮子本来打算白冬儿一眼的,谁知眼神刚看过来,眼里却含了泪。她上前,坐到冬儿身边,拉着冬儿的手说道:“妮子好想姐姐呢。姐姐走了,我在淑宁女学不习惯了好久。好不容易习惯了,我家的家境又不好了,只得又回到家里。那时,我好想你啊,真想和你说说话,也能心里踏实些。”
冬儿看着妮子眼眶里盈盈欲滴的泪水,大为心疼,埋怨她道:“你不是有写信吗?为什么信里不说,早一点说了,咱们也能早些想办法。我还可以让人带你到京城散散心,总好过你自己闷在家里不踏实。”
妮子微微撅着嘴,说道:“我娘说,你一个女子在京城给人家当妾室,还要给张家做事,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帮不上忙也就算了,怎么能再给你添烦心事。我想着也是,我守着父母,还觉得不自在。你出门在外,周围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一定更不好过。”
冬儿失笑,“所以,你就报喜不报忧,和我往来的信件,一点儿都不提康二叔从我家里出来,还不肯去别的糖作坊做事。只经营他那个小推车,一家人艰难度日。”
妮子又有了腼腆的神色,“其实,那样的日子也没多久。没一年,二黑哥就回来了。二黑哥见我爹不在糖作坊做事,还想找大伯呢。我爹拦住了,后来我们一家都和二黑哥去了北地乡下。我在那里做事,好高兴呢,现在想起来,幸亏我爹从糖作坊里出来了。若是一直在作坊里做事,我和铁生也见识不到别样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