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他们坐,不一会儿就看见花冥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眼中全是担忧和焦急,掩不住风尘仆仆的疲惫。
我整个人愣住,好想快步就过去投入他的怀抱,问他怎么现在才回来。这一刻,我心里是踏实的,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花冥过来,恭敬地给外婆鞠了三个躬,才到我面前,握过我的手:“我回来晚了。”
我眼睛里全是泪,摇了摇头。
这时,童宇来了,小丽跟在后面,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
他一身白衣,披麻戴孝,容颜憔悴地让人心疼。
我心里一紧,好想对外婆说,您看啊,您的孙子来了,他来送您了。
花父噌就站了起来,童宇从他面前无视地走过,先是缓缓在外婆灵前跪下,磕了三个头,每一个都重重地磕在地面上。然后站起身来,站到灵旁边,向坐着的人包括花家的人鞠上一躬,出乎意料地得体大方。
下秒,花父情难自禁地走向他,我看着不禁胆战心惊。
看童宇的表情,默然而冰冷。他记得这个父亲,他一直记得。
“宇儿……”
“我要好好地送外婆走。”童宇面无表情,一点感情都不带,“请……看看场合,尊重一下我的外婆。”
花父盈着泪,张着嘴却半个字都说不出,身体颤颤危危的似要失去重心。
花冥过去扶了把花父,把他扶回了座位。
一场新的法事重新开始,童宇按照法事主持人的说法,参与到其中。
……
花翁和花父离开之后,花冥示意我到外面喘口气休息一下。我在外面的花坛边坐,他给我买了喝的,递到我手上。我没什么心情,拿在手里,就开始发呆。
于是乎,他蹲在我面前,默默地看着我。
“别这样担心地看着我,我不是小孩子。”我没什么力气地说。
“你不是小孩子,但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他声音很轻,却是很暖,“我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我只能告诉你,你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试着接受。”
我鼻子一酸,看着他的眼睛:“我不能不接受,外婆确实已经走了,而且是这么遗憾地走了。”说到这里,我就难受,我没有办法忘记她满头是血的样子,还有她最后的对我说的话。
“杰生已经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外婆自己撞在了陈安琪的车上。”
我不喜欢‘自己撞上’这个描述,心里面抗拒得厉害。
“我从不维护陈安琪,你知道。”他看我没说话,继续说,“遗憾已经造成,我们都没有办法改变。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逝者安息。”
我什么话都没说,将饮料放在旁边,缓缓站起身来,打算进去。
“可可。”
我留步,重新面对他:“是,是外婆找的陈安琪,也是外婆撞上了陈安琪的车。但是外婆的死,陈安琪这一辈子都难逃其究。如果不是她做的那些的事,外婆根本就不会去找她!
“在法律上来讲,她不是凶手,不用承担责任!在道义良心上来讲,她就是凶手!她手上沾着我外婆的血!我永远也不会原谅她,永远也不会!”
“那我呢?”他目光已经然是沉了下来。
是啊,他呢?他们花家的人呢?我再是恩怨分明,也无法做到一点想法都没有。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