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师兄,我不好说他什么。他现在心情又低落,我更是不敢说他什么。但是他再这样下去,我担心他……姐,你真得帮帮他,别让他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
晚上,我对花冥说,要陪会儿童宇,会晚归。
我确实是因为童宇要晚归,但不是陪他,而是要去看看他这些天都是怎么过的日子。
小福带我来了童宇这几天晚上都会出现的地方,一家人气很旺的地下俱乐部。
这俱乐部旺不是因为这里的姑娘有多美,或者酒水有多便宜,而是这里每晚都会有一场真实到血肉模糊的拳击比赛。
小福说,这比赛的刺激之处就是‘不公平’,向来都是一打三。于是,我看到童宇出现在擂台上,一个人对付三个拳手。在那个台上,没有任何的规则,也没有任何的道德。你可以用脚,也可以用最阴损的招数。
他们围欧童宇的时候,观众们在旁边激动得吼着,每一张脸都是扭曲变形的。童宇反抗成功,把他们放倒的时候,他们同样激动得拍桌子,一定要见到有人流血,才会把钱扔在擂台上。
不会儿,童宇的脸上就全是血。他就是一只被围困的野兽,想要冲出陷阱和重围,却无奈已经是使不出半点力气。就算童宇已经趴在了地上,他们仍然没有半点收手的意思,一拳又一拳,好像都在为了些时变态到极点的欢呼声和尖叫声。
有人在喊‘打死他’,有人在喊‘没用的东西,重新起来打’,小福在哭,而我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童宇,感觉心都是碎的……他重新戴上他的拳套,并不是为了胜利和尊严,而是为了‘求死’。
他的绝望,还有他的痛苦……远比我想的要多得多。
这样子的童宇……让我心碎。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我只看见一个安静的擂台,童宇站在上面,像个猴子一样跳来跳去,嚣张地对我挥舞着拳头,然后得意洋洋地说:“可可,等我拿到金腰带的那天,你一定要在现场看着我。我要让你看看,我有多么威风,怎么样?”
每每听到他这样说,我都会酸他:“天都黑了,还做白日梦呢,等那一天到了再说。”
“切。我跟你说,我天生就是要当拳王的,你看我这身体,这骨骼,这像野兽一样的眼睛……注定的我就是拳王!”
……
现在,重新回到我眼前的,是擂台,却不是擂台,而是一个困住了童宇的牢笼。他真正变成了一头野兽,一头没了生存**的野兽,只等着任人宰割。
……
我让小福把童宇弄回了家,然后去药店买了些外伤的药。
到小福家的时候,他正在冰箱里拿酒。
“姐,大师兄说要酒。”他对我说。
我没说什么,让他回房去休息,然后拿着酒,推开那扇房间门。屋子里灯没有开,只看见童宇没有躺在床上,而是瘫坐在角落里,上半身**着,丢在一边的衣服上沾着不少的血。
我伸手要去开灯,他淡淡地说:“别开。”
我没听他的,去开了床头的台灯,然后把酒放在床头柜上,对他说:“处理完伤口,我把酒给你。”
他没有否,我就过去蹲下身来,像以前一样,用棉棒蘸着消毒药水往他的伤口上去。
以前,只要轻轻碰到,他总会鬼喊鬼叫。现在,他却像是一具没了生命的躯壳,动也不动。
我看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手上继续着动作,轻轻地问:“这样做,你心里真的能好受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