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吗?”曾来齐有些犹豫。
“什么成吗,你自己就掌管着这个,教育局普教科、教研室又都认可这个手续,怎么就变成‘成吗’?再说,学校最终的指标计算权又控制在你自己手中,别人能有什么办法说个不字?”
曾来齐的最为沉重的心结终于被打开,一时间身上的疲惫感也顿然消失的踪迹全无。
政治任务永远是阶段性的。
学校的一切在一段“虚实结合”之后又恢复到原来的节奏。教学质量这根主线又一次被重新确定为学校工作的重点。
县教研室于教学质量分析会上重又发出了“向教育质量提升为终极目标”的号召,要求全县各级各类学校重新奏响教学质量这个主旋律,同时,为了全面提高教学质量,教研室还推出了“邱学华五步教学法”,要求全县教师务必要采用这种“有效”的方法来开展教学。
曾来齐不明白,按照教研室主任那份动员报告的说法,“五步教学法”是“有效的”教学方法,那么,是不是说我们以前的教学方法就是无效的?不是说“教有**,教无定法”吗?现在怎么就规定全县“预备齐”,一起启用唯一一种教学法,而且还再三强调:要用它对付所有学科的所有教学内容?
有些事儿不想还好一还点儿,这越想,曾来齐就越是感到困惑。
曾汇匴对于儿子县教学质量分析会后的情绪变化很快就准确的掌握了信息。这天,待到曾来齐走近家门,曾汇匴已经等候多时了:“好像自教学质量分析会召开至今你就没开心过?”曾汇匴单刀直入。
“叫我怎么开得了心?全县全体学科无一例外,要求只有一个:使用五步教学法。那生病还要对症下药,我们教书怎么可能有一通百通的教学法?还规定教研室要逐校落实,一一过关,落实不好的学校教育局还要问责,我这当教务主任的不首当其冲是问责对象?”
曾汇匴几乎笑出声:“我的傻儿子,你咋就长不大呢?这事儿还不简单——安排几位老师,按要求准备几节课,提前预演几遍,弄好了,搁在那儿,他随到你随讲。”
“那不是欺哄领导?”曾来齐不放心。
“怎么能这样说?这是‘组织得力,工作得法’知道不?你想想,教研室的人不是从讲台上抽调上去的?既然他们是由基层走上去的,就会知道根本没有什么万能的教学法。那么,他们既然知道却还要那么做,就说明他们自己也有说不出的苦衷。如此,只要下面有两节端得上桌面的课摆在那儿,就表明他们意见已经被尊重,如此,他们还能求啥?”
曾来齐听得心惊肉跳:这哪里是教育部门在搞业务?分明是应付形势‘搞政治,耍流氓’。可是反复思量之后,他又分明自知——自己当前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现在,就自己而言,班上的成绩才是关键:初二年级就已结束了,这初二统考班里成绩在小圈子内是还不错,可对比几个教育强镇,自己的班级并没有显著的优势,虽说两个侏儒也能比高矮,但自己这次的目标却不在于此,用那样的目标来衡量显然不合适。
好在外界的干扰基本消除,自己可以静下心来安安静静地搞教学了。
是该给各位老师施压的时候了。曾来齐慎重思考后要求:各学科理出有效考试人数,确定好“拔尖儿”、“固中”、“兜底儿”三个层次,对于不同层次的学生要包保到人:众星捧月确保“尖子”冒出来,同舟共济尾巴要去掉。七门中考学科,人人都有包保对象,死保死守,谁拉后腿自个儿卷铺盖自找下家。望着行将丰收的大好局面,哪位老师傻了要去卷铺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