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的后勤人员最为清闲的时候——早晨的任务已然完成,中午的活计还未开张。而这个时候,总务主任一般都会和司务长碰碰面,根据经验,这碰面的地方一般是在学生食堂的储藏间外面那间不大的办公室。
俩人儿对于曾慧匴的突然光临显然有些尴尬,一叠连声“请坐请坐”,可说了半天却连个凳子都忘了搬了。曾慧匴见二人已然慌了神色,乱了阵脚,不免内心发起笑来,可嘴上却还回得热情:“哎呀,二位兄弟辛苦啦。”
二人自知来者不善,神色更加紧张,胡圡宠抢先开口:“诶哟,老领导,可别这样说,我们这还不是要仰仗老领导关照的主儿。”他这话说的亲热,可认真听听,分明又是夹枪带棒:你儿子现今可正和我们过不去较着劲儿呢。
曾慧匴自然明白他的这点儿画外音,也就顺着他的语调:“诶呀,现在的年轻人啦,真是不懂事,怎么能和你们这帮我的老兄弟较真呢?昨天晚上,我狠狠地收拾了我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一顿。想想:就是我这把老骨头,见着你们,这么多年了,哪一次不是客客气气,主动打招呼的?他个小东西,要翻账目,也不呲声气儿,也不想想自个儿才做了几天的乌龟——就想成精了?要是真想翻点儿浪花儿,那也得往前推推,起码他这老头儿至今还算一个明白人儿吧?”这话显然是直指胡李二人所说的:他曾来齐这次可是将学生伙食这块儿真的搞清了,按照这个比例计算,往前推个几年,那将是何等庞大的数字?你们可是从来就没有个什么结余的,就是上官蜜儿回来,他也可以一推六二五,来个死不认账——这账是你俩儿做的,他完全推说自己是受了你们的蒙蔽。那个账目一旦摆上桌面算算,具体数额——呵呵,自个儿懂得。显然,他曾慧匴这是来要求这俩人自己认怂的。
再说这胡李二人,都在总务方面干了这么多年,哪个是经得起几查的主儿?一听曾慧匴这话,立马脸色吓得嘠白嘠白的,魂儿都飞到天外了——这是要翻老账的架势。自己的小名自个儿清楚,再说这二人自来都是见风使舵的好角色,一见此刻风向不对,而且自己明显的还不是个能够与对方对抗的个儿,就立即糗到曾慧匴面前求救:“老领导,您大人别记小人过,这次真的是我们错了,您说,要我们咋做才能够挽回我们所造成的影响,即使刀山火海,我们都认。”不咋是总务上的人?都是些又想吃鱼又怕沾腥东西。曾慧匴耸了耸自己的鼻翼:“我说两位老弟兄啊,自个儿的屁股自个儿擦擦还是比较方便的。再说,也都是有几岁的人了,熬熬几年就平安着陆了,还受这累干啥?再说,临了临了,要是有人真的翻出个什么老账,找出点儿什么差池出来,不说更大,仅仅就背个处分那也太不合算不是?更何况我家那个你们看着长大的不通情理的小东西,这次又将那里面的一点儿水分给挤得干干净净的。”
还有啥话可说的?二人只好主动到中心学校找到游姒信承认自己反映情况不实,是自己记错了钱款流向,返校之后乖乖儿的将后勤的一应账目搬到曾来齐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