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清晨时分,东方天空中还挂着一颗斗大的星星,在月亮已落,太阳未升之际,这颗星星便是天空中最亮的存在。但它在选择太阳升起的时刻出现便决定了它不会存在太久的命运,这是它的悲哀,也是它的幸运,因为它抓紧了那一瞬间向世人证明了自己的存在。天上还有几朵白云,在风中忽而变成一群群野兽互相追逐,忽而又成为一匹匹明晃晃的绸缎。诡谲多变的景象一时让十三看呆了,他脑子有点昏沉沉的,思绪像天上的流云一样飘荡,无法定住。
在浮山那形似马首仰天长鸣的山顶,没有参天古木,没有奇珍异草,只有一片石林矗立在这里,纵横交错在一起,偶尔有一簇野草从石缝中冒出来。十二与十三便藏身在这片石林中一处毫不起眼的石缝中。他们从浮山山脚下,一路探索到这山顶,方才发现这鹿蜀的踪迹。
十三此刻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石峰,这座石峰高约百丈,在整片石林中宛如鹤立鸡群,黝黑古朴的石壁上布满了道道雨水长年累月冲刷而成的沟壑。而在这石峰底部,一个十丈大小的黢黑山洞正对着十二,像是一只凶兽张开了大嘴,吞噬着十二的视线,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不多时,一阵马蹄声从洞内深处传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曲婉转的歌谣响起,似有人在洞内哀怨的唱歌,如涕如诉。这声音原本不大,可在这洞口的增幅下,传播的很远,且变得缥缈不定。
十二在声音传出的瞬间,精神便高度集中起来,他拍了拍身边望着天空发呆的十三,轻声道:“来了。”
十三收回望向天空的眼睛,天空中那颗原本一时无二的星星在太阳升起的刹那便失去了所有的光华,消散在万道金芒中。他莫名的对那颗星星同情了起来,心里猛地跳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和天赋异禀的哥哥比起来,我多像那颗星星呀。”这念头一起,他浑身打了个激灵,使劲甩了甩头,想把这念头甩出去,暗道:“自己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些什么。”但这念头却像落地扎根了一般,扎在了他内心深处。
他随后把目光放在了洞口,便看见了鹿蜀从洞里昂首走出来。这是一匹骏马的模样,只不过却长了一个雪白的头颅,浑身布满了老虎般斑驳的虎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身后还摇晃着一根火红色的尾巴,即便是在这大白天,那条尾巴也像黑夜中的火炬般引人注目。这鹿蜀虽然处在落羽山脉中,却与其它凶兽有所不同,那就是它身上非但没有散发出暴虐的气息,反而有一股圣洁的意味从它身上扩散开来,让十二和十三似乎也心平气和了不少。它一双宛如清水的眼睛细细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随后走出了洞口,到那些从石缝中冒出来的草丛面前,允吸着青草上的露水。
十二与十三一时间被这匹圣洁的异兽弄的心软了,他们有些对这鹿蜀下不起手来,想不通师父为何叫他们非要带这鹿蜀的首级回去,才能让他们上离渊阁二楼。
十三有些哀求的对着十二道:”哥哥,咱非得杀死它么,我有点下不了手。”
十二咬了咬牙,将心中仁慈的念头排出去,狠身道:“必须杀死它,不能违抗师父的命令,想来师父叫我们杀死它就是为了磨练我们的心性。”
十三一听十二提起了师父,心中一颤,知道是非杀不可了,不由得叹了口气,紧紧的握了握手中长剑。
“按照之前我们所说的,你隐藏好,等着哥哥将它引过来,趁其不备,给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