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又痒了起来,坐在床上他扣着发痒的小腿,奇痒难忍,实在忍受不了,他起身找了一个半锈的刀片。
用力划破皮肤,鲜血“蹭”地冒出来,手里刀片不停,继续往下挖,身体痒,骨头痒,那种深入骨髓的痒。
多了不知多久,满手鲜血从身体里肉里拉出来一块有小拇指大小的骨头,这是那次受伤后残存在身体里的碎骨。
取出碎骨后,那股奇痒难耐的感觉慢慢消退,简单用些破布将伤口包扎,累了一天的他倒身就睡,夜里破布下的伤口快速结痂,似乎他的身体又回到刚喝过化龙池水一般,有了快速愈合的功能。
那晚过后,他左腿就忽然好了不少,腿慢慢能使上劲,刻意掩藏下就跟正常人一般,
跑步时却难以掩藏起来。
第二天他比平常早了一个时辰,可惜太阳已经西垂,终点那里并没有一人看见。
之后的半个多月,他几乎都比前一天快一点点。
奔跑中用手抹了一把汗,抬头望了眼空中的太阳,这些天下来大概能比以前快两个时辰了,想到这里他心里暗暗鼓励自己,脚步也再快几分。
前面的草丛被他们一期一期训练生踏出一条坦途,正奔跑的他忽然一脚踏空,“咔嚓”一声,他整个人摔了出去,在地上滚了数圈。
躺在那里,久久都没有站起来,一条小腿不自然扭摆着,估计是骨折了。
路上多出坑,他无处申冤,因为他知道,那个坑就是为他准备的。
有人学他这个跛子走路,有人学他跑步难看的样子,有人在旁边指指点点,有人大声辱骂,有人强迫他喝泔水,有人在道上挖坑……
躺在地上,似乎腿上的疼痛也消退了,如果心对整个世界放弃了,那身上的痛苦便无关痛痒。
他抬头看着天,从太阳偏西看到日落西山,在看到满天繁星,灰头土脸的眼角慢慢滑落几滴水,大概是夜里雾气太大,凝结在脸上了吧。
他爬起来,拉着伤腿,拖着身子,一步一步消失在夜色里,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因为根本没有人曾关心过他。
往后的两个月,他经常从身体里剜出一块块碎骨,他身体彻底好了,不过他仍如个小丑一般,一蹦一跳的跑步,最快也是中午饭后才会回来。
别人还是会嘲笑,会用各种手段耍他,为这枯燥又劳累的日常寻找乐趣,他默默忍受着,只有偶尔低头时才会露出噬人的光芒。
他来青铜峡第四个月,有天训练结束,回到住处,身体忽然失去知觉,整个人摔倒在床边,身体无法控制心里却十分清醒,脑袋里“嗡”地一声,彻底慌了,拼命想站起来,想恢复过来。
半天过去,身体全无反应,命运似乎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刚给了一点希望,就会给你更大的绝望。
办躺半靠在床边,大概房门没关严实,外面雾气进屋了吧,眼前昏昏一片,遮住了双眼,水滴将地面的硬土地打湿一片。
大概寅时时候,身体慢慢恢复知觉,他挪动着僵硬的身体缓缓爬上床,半睡半醒到了卯时,外面响起集合声,新的一天开始了,明天还会希望吗?
身体的突发情况若晨没有给一个人说过,他根本不敢跟人提起,在这里,没有用的人会被淘汰。这里很现实,没有价值的人剔除出去,听说被人扔到后山喂了野兽。
自从左腿好了以后,若晨即使刻意压着自己的速度,还是越来越快,这天他一不小心在午饭前跑回,赶上了饭点,四个多月,他第一次跑到要求之内,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