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
“那父皇心里是如何作想的?”
李渊袖子一摆,昂首挺胸,气宇轩昂,仿佛擒着那通天巨剑,指天长啸。
“有敢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总是现在力有未逮,但终有一日要报这血海深仇。假如上天再给朕几十年,朕必定奔驰绝影,弯弓射雕,与突厥颉利会猎大漠,一决雌雄!”
说完,李渊自己也叹了口气。人老了,国家经过诸多反王动乱,实力都耗尽了。想当初大隋大业年间,隋朝大军征讨突厥,杀得他们狼奔豸突,连颉利那小子不也跑到长安来为皇帝陛下牵马垂凳吗?实力不济,只能暂时忍着了。
王子风看见李渊这个样子,也知道这件事情压在皇帝陛下的心头很深很深,人老更添皱纹。
王子风似乎都不忍心在继续问下去了。
因为他仿佛觉得,自己的想法如果说出来,对这个一心想统一华夏,平定乱世的老人来说,真的是一种打击和折磨。
但是,天下啊,苍生啊,前方的将士在浴血拼杀啊。要是因为中枢的一个错误决策,而重新变得动荡不安,那不更是对这个老人更大的折磨吗?
王子风踌躇了半天,心里告诫自己,虚假的美好终究是虚假的,泡沫再美妙那也终究是泡沫,迟早会有天下大白的那一天。但是要是等到那一天,那事情就很难再收拾了。
于是,下定决心继续问道。
“父皇,为什么一定要杀了窦建德和王世充?还有,现在打着窦建德遗部的刘黑闼又起兵了,父皇和诸位大臣是怎么看的?”
李渊对于这个问题,想了想,捋了捋自己胡子,感叹到。
“朝廷杀窦建德和王世充也是不得已的。窦建德和王世充作为隋末起兵以来熬得最久的两个反王,声势和地盘一度比大唐还要盛大。要是不杀了他们,新收笼的地盘如何控制?要是他们的旧部联络他们再起兵反唐,依照他们的号召力,这对朝廷来说,会是很麻烦的事情。”
王子风一听,似乎也有道理。毕竟势力大了,确实不好控制。大家原本都是平起平坐的,现在投降了要在你手底下混饭吃,面子上都过不去。你尴尬我也尴尬,还不如一刀送你去见佛祖,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是,这样子做看起来是简单方便了,但是却惹下了大麻烦。
毕竟人和人是不同的。
窦建德和王世充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家伙。
王世充是个野心家,东都打了这么多年,仅有的一点民心也早就被多年的征战耗得一干二尽了。
可窦建德不同。他可以说得上是整个隋末反王当中的君子和好人了。人家王世充被围,他立马就带着兵马来救。下属说可以打关中,关中空虚容易打,也是相当于救援洛阳。但是他顾及到和王世充的承诺,说带兵去就洛阳就带兵去救洛阳,围魏救赵那一套就怕洛阳撑不住。真是良心好队友呀!
这样的人,可以说是当是宋襄公也好,说他刻板也好,但完全不能否认的是,他很有民心。
现在河北和河南地区的窦建德和王世充都被砍了,说明唐朝对那两地区的投降的人都不会优待。这样的情况下,死的还是一个在当地极有民心的家伙,你不觉得现在的两河地区就像个油锅吗?稍有火星掉下去,就是轰天大火。
很不幸,这颗火星真的落下去了。
那个倒霉的就是打着窦建德遗部的刘黑闼。在这种情况下,谁要是小瞧刘黑闼那就是自己骂自己是蠢猪。
王子风想到了这些,长叹了一声,对着李渊就是一阵苦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