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发现千缘直直地看着我,被我发现慌忙低下头。
“有事?”
“禀公主,椋南、椋北、蓝沙、经月古国、南桓、沙梁、化栋八国王储私函在此。”
我这才注意他手中捧着一摞文书。
“放到案上吧!”
除闵蜀国外,凡与紫沙交壤、相邻、欲染指紫沙者都来了。我冷冷地扫视案上国书,再有几日,本公主就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强者之势。
“公主?”
“何事?”
“大敌在前,公主当慎之!”
我笑道:“诚如日前我说过的,离着我近,并不代表升迁地快。同样,你如此为我着想我也不会多感激你!”
千缘自嘲地一笑:“我若为升迁而来,就不必累至此,千缘一心为公主,公主不受也无妨。”说罢躬身离去。
我信手翻看信函,无外乎是想在比武之前与我相见,就目前天下形势聊一聊。聊什么?翻手的寒暄,覆手的杀招,把我袁惜当什么?以为紫沙是什么?信函另一侧,摆着一摞更高的文书,是潜伏各国谍客所报的各国近期动向。母后说的对,本来天下分治没什么不可以,可是这些人屯兵之久欲公然挑衅,我岂会坐以待毙?
坐在玉案前,触额思虑。较前些时比,此时的袁惜没了浮躁,反多了沉稳。但对于年少而言,现在的我思之想之的都是家国大事,思量前进与后退对国之根本的影响,是幸?不幸?那种张扬洒脱,狂傲不羁的个性不知还会不会再流露出?现在的我开始羡慕拥有运筹帷幄气度的人。我变了吗?
真的变了吗?
这次回宫后,我开始每日早晚向父王母后请安。偕父王手一同入殿,看父王脸上的欣慰。他常在朝堂上赞扬我的观点,散朝时总是耐心解释我的疑问。
我自信老师、父王母后已教会我许多。
我自负骄傲,一直都是!
汲岄遣人送信至宫门值侍,再辗转入我手。
是啊,她没有爵位,除国书外,信函是无法送抵我这公主殿的。
入眼仍是娟秀的书写:
十里香坊,盼再与君聚!
我嘴角轻扬!换上身紧致玲珑的粉色长裙,再在裙上套件黑色小短衣,头戴用羊羔毛制作的黑平绒翻边白毡帽,织衣寓所说这帽子是庞总管新设计的,夏日戴它既可以防暑又可以避雨。
十里香坊,汲岄早早地等候了。
“公主这身打扮倒是新颖!”
我笑道:“织衣寓所新研制的款式,拿我来试装!”
“真是羡慕紫沙,百姓富美,国家安稳。”
“公主若喜欢,可搬来与我同处!”
汲岄苦笑道:“椋南早晚会沦入紫沙及其他同盟国铁蹄之下,覆巢之下已无完卵,国破城失之时,汲岄必血洒当场,怕是无机会报答公主知遇之情。”
“悲天悯人怕不是我辈作风!”
“汲岄早已闻到椋南山川大地一片血腥之味,却无力可挡,除悲天自苦,还有什么可做?”
我怔怔地望着面前这位公主,她千里迢迢从椋南而来,为百姓求平安。相比那些只知贪欲渔利的人而言,她显得超然脱群。可是,各为其国,将来的事我如何应你?
原来拒绝更让人心难。
走出十里香坊,身后传来悲切的歌声:
满坡长满古老榆树的山岭,
就是我出嫁时路过的地方。
我的妈妈,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