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莞尔一笑,“我若以为两位专为候我,不算多情吧?”
徐秋罗温和道:“若不为公主,我二人何苦在这吃秋风?”
“不过我倒不如姐姐的心诚。”汲岄不急不缓道。
知她对我误会未解,也不在意,在徐秋罗对面坐下,细细品着刚端上的热茶:“闵蜀的丝锦闻名天下,这花茶就见绌的多了。”
“驿馆有我送给公主的桑茶及酒,公主可以尝尝。”
“你我也不算陌生,徐姑娘有话直说吧。”
“一来是新主特地令我通知公主明日九王晚宴,新主继联盟主位;再者是为我这妹子。”她望一眼汲岄继续道,“沙梁王子求亲椋南,国书已下达,着她不必回国即日与王子回沙梁。”
我看一眼汲岄,她面色清冷未言语。
“我想请公主从中斡旋一下,或者想个万全之策拒了这桩婚事。”
“岄公主好像并不着急啊!”我定睛看向她。
汲岄微微一笑:“我不如国公主出身高贵,亦无父兄恩师悉心栽培,更无国富民强做后盾,汲岄的命运不就是被当做拉拢手段吗?嫁与谁又有什么区别?”
“岄公主内心若真是如此想法,那就算袁惜看错了人!”
“公主,她内心苦闷无处倾诉,偏又有诸多理由抗拒不得。好不容易盼到公主折返,你这番故意抢白她岂会好意待你?”
“那椋南如此薄情,又何苦再为他卖命?”
汲岄仰起头,缓缓道:“生在王家的无奈与苍凉,国公主体味不会比我少。王家本就是无情地,生在里面就是命。”
“你真打算远嫁?”
“不然,就是做你幕帐之宾?”
我手托腮展颜一笑:“你的眉角清冷,似拒人千里。内心却澄明透亮,凡事瞧得真切。说实话,在紫沙我们初见时我就喜欢你,如今这欢喜更甚。我身边尚缺一谋士,不做幕帐,你若愿意,紫沙公主殿愿与君共享!”
“算盘打得精细!”汲岄道。
“我不渔色,也不乘人之危。你此番婚嫁之难我来化解,但公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她终于用心。
“公主若不为紫沙所用,亦不得为他国所用。”
“汲岄在公主眼中值几何?”她眉梢带着嘲讽。
“那公主自己认为呢?”
“从师时我曾以为自己之才虽不及高山却让人仰止;德行虽不及日月却可照乾坤;但这几年下来越发觉得自己之孤伤人伤世,如清冷之雨,冰冻高山、迷漫日月。”她突然认真起来。
“领教过了。”
“这世上唯一焐热汲岄心的人早已深埋地下,常让岄感叹人世可悲。”
面前的她依旧深沉如水,让人走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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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蜀九月天。
骄阳似火,炙烤王都。
驿馆内父王脸色蜡黄,深卧病塌,让人揪心。祭老师的猜测与医官的诊断无二:因水土不服引发的滞食已伤及脾胃,连带近日烈日太盛,导致体内肝火郁结。
九王会陆续地开了半月有余,无丝毫进展;可父王的病情也断无不治之理。闵蜀地偏,医术有限,唯今之计只得请父王早归。
父王与祭老师权衡再三,决定父王即刻先返,留下祭老师与我参议九王会。
父王走后祭老师令我加紧熟悉了解诸国国情,王侯的特征、秉性及各国实力以备明日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