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到老者身上。
老者抚摸酒盅,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蓝沙那湾被封印的无名海滩还在吧!”
蓝沙王子面上一愣,一时未语。
“那里就是我的故乡,四十年前我离开时就是一片黑暗。我忘了名姓,找寻不到家人、旧友。那里还是一片漆黑吗?”
“是!”蓝沙王子坐下偏头据实道。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老者连说了两句回不去,听着感慨颇多。
“凤凰赐我们神力,是希望我们造福天下。可是人生而繁衍的**贪恋疯狂地生长,有如那食鸦噬食的本性,是本性。单凭我们三人的力量如何挽狂澜?我想这也是闵蜀王晚年力不从心之处。”他顿了一下,又道,“他已支配不了天傀玺,或者天傀玺已不再赐他神力。”
“新主,请恕我老人家直言。”老者忽起身对越城施礼道。
“前辈有事请讲。”
“这天傀玺乃是上天神物,并不适于承继。通灵之物更该有德者居之。”
老者话一出,满殿哗然。
越城面色无改,仍是谦逊得体:“前辈即使不出此言,城亦有此打算。城年少愚钝,本就不堪此任,今日聚齐大家,便是有意重新推举一位有德行能力之人接任联盟主,执掌天傀玺,主事九国。”
酒上三巡,宴中佳肴仍如初,未动一筷。
殿中人人秉住呼吸,偶尔互望,打着腹语。
“王子得良师辅佐,法术技艺更有独到之处,何不一试?”我对身旁肖良道。
闵蜀的酒虽不似紫沙的香甜,喝起来却是回味无穷,不觉又是一杯下肚。
“闵蜀的酒入口辛辣,后劲更长,九王宴上不准带侍卫出席,公主若多贪杯,可有人护卫周全?”
他不答我问题,反倒劝我少酒。
“满座姐妹,谁会弃我不顾?”
“如此尚好。”
“王子是不对天傀玺感兴趣还是假装不感兴趣?”
“凡述神力,只凭几十年前的一则故事,公主就信?闵蜀王辖天下几十载,何曾听闻天傀玺大发神威之事?在我眼中,它不过是一柄权利象征,南桓地远且狭,自知没有号令天下的能力。”
我脑海中浮现龙海曾与我讲过的话:天下如果起战事,最能相安无事的便是南桓,不仅是因为他国内多有良臣谋将,更是因为天下险要地形都集其中,易守难攻。
“王子是循师蹈矩,喜欢做偏安侯了。”
他正悠闲地嚼着一块炖肉,听我如此一问,道:“越城敢丧期举宴摆酒,你觉得我比他还不如?”见我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他又解释道,“咱们生在王家,有几人有拓言的境界,不贪权贵?我是南桓唯一王储,自要顺时顺势,必要时也要行非常之举。难道公主欢喜做深宫里不谙世事的公主?”他说这话时,眼睛飞快地瞟了一眼拓音。
抬眼望去,她偎在兄长身边,拓言似是说了什么逗她欢喜的话儿,美丽的公主娇美的模样惹人爱怜,不自主地多看几眼。
“养在深宫又有何不好?不识天下凶险!”
————————
九王会。
越城不肯继任九王联盟主之位。这个烫手又撩人的芋头,成为众家王心中追逐的对象,面上却谦卑地无比虔诚。
“公主可曾闻到什么味道没有?”祭老师此时睁眼问我。
“虚假、血腥!”我直言不讳。
“公主若想要那天傀玺,为师可以为你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