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是袁菘,得知此事会是何种心境?袁藮身上哪里有父王所说一时情动为他输气的样子?
红妆的喜轿,神气的袁藮,还有趾高的两部。
紫沙的朝堂若在这般宵小手上,国何以堪?
“他或许以为多诞子嗣便多占夺王先机。”汲岄陪我站在人群中道。
“父王如今身体好转,他错失了时机。”
“王上总有百年之日,你虽持天罗盘,必竟是女流。从前袁氏只一位传人,大臣们无奈尊你为储。如今有资格成为王储的人可是多的很。”
“你总喜欢泼我冷水。”
“忠言向来都是逆耳的。你还不愿意来观看,你瞧朝中大臣来了多少?这些趋炎者还分不清形势,着实愚笨。”
“岄公主对我倒是丹心一片啊!”
她未理我的调侃,继续道:“袁藮大喜,以为英雄得志。岂知黄雀在后,他得意不了几时。”
“为何?”
她避开我的问题道:“昨日拜谒王后,王后说公主心善,见不到人心险恶,想不到世间龌龊。许我利好,让我辅公主一世江山。”
“母后的好处再诱人,总入不了你的心!”
汲岄一笑,“我答应王后了。”
“你说什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快看,新娘来了。”汲岄拉着我的手朝前跟着人群挤去。
喜轿帘轻卷,袁藮探头拉住新娘的手。突然一道利箭从轿中发出。袁藮忙一侧身躲过,利箭蹭破他左面脸皮,迅速地划出一道血痕。围观的人一片哗然。再瞧喜轿内一滩血迹,新娘早已香消玉殒。
“这就是你说的黄雀在后?”
“这容易猜到,两部的张扬会引来另两部的仇恨,明显此时大臣间的不满与王上无关啊。”
退出人群后,我看着汲岄:“你这话我都听出言不由衷之意了。”
“是王后派的人。”她道出实情。
“母后?”
“王后不避我是想让我以为自己不是外人。”
“此事若是龙海他会知会我。依兵部之重,母后不会让他们做这些事。刑部司太署、常署、偏署,我瞧着哪个都不像。”
汲岄边笑着边摇头,“刑部司的各位大人不都在一品王身边吗?不是他们!”
“那是谁?”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公主已获利了。”
我不语。
“公主可有兴趣陪我一程?”
“去哪里?”
“十里香坊!”
深巷的酒坊,古色的装潢,入眼的雅致,异域的情怀。
“这是椋南人开的酒坊?”我开口道。
“是我的酒坊。”她淡淡道,“故去的夫君留给我的。”
“还有这副兽齿。”她撩起腰间那趾兽齿装饰。
“今天是他的忌日。”语气依然淡淡,似在谈及一个外人。
“父兄都说我冷血怪僻,不通情理,你是不是也这样看我?”她突问道。
“你若真在乎别人怎样看你,便不会活得这般孤单。”
“除了徐姐姐,这么多年我没有一个朋友。外面那些人要么在意我是师父的学生名声好听,要么觊觎我一身所学。你以为沙梁王子是贪恋美色?其实是为了师父的兵书。”
还未等我接话,她又道:“咱们喝些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