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就是因为舍不得才会一句话都不留。”
我上前抓住他的手,“那你去,把他追回来!”
“他不会回来了。”
“就这么失去了?”
他望着远方烟土,还有那不见的人影,淡然道:“想听我说心里话吗?”
我稍仰起头,看着他。
“倘若要你放手伴他天涯,你也做不到。又何苦强求他?”
“我?”
“王上要他的决定,也是要你下决心。如今你们心中只怕家国更重,你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责备他了。他不肯依附你的权利借兵复国,这样的男儿志已经很难得了。何况他还给了你一个三年之期。”
“你倒替他说起话来。”
“我是在安慰你。”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做监国公主应该做的事,日常事务是接待各国使节,处理朝政;冬季将至,各地官员会进京述职,你会有的忙。”
我依旧朝蓝夜远处的方向望去,心中酸涩,我与他真就从此相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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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秋黄叶。
落满京都。
公主殿前的青桐依旧苍翠。惹来宫人的惊羡。可在我看来,这绿意夹杂在秋风的萧瑟中,显得不伦不类。别人眼中的欢喜,在我这儿,是袭来的冰凉。
十三省制长陆续带着省下官员入京都述职,我的玉案前摞着大小官员的简历及官绩。
日子越来越忙,越来越枯燥。
对蓝夜的想念与期待成了夜下灯烛的苍白,我对着烛火浅笑入睡,又会在烛火灿然时从梦中惊醒,带着远逝的记忆。
桌子上还放着母后遣人送来的粟子糕和清淡的芝麻桃仁粥,草草地吃了两口,便又伏案阅览明日要见官员的案档。
千缘捧着件锦裘进来。我未抬头,随口问道:“是织衣寓所的新品?”
“是!”
“你也算个中行家,这次的质地如何?”
“勉强中上!”
“呵,你这样直言不讳,就不怕得罪宫里这些寓所的总管们?”
“我已经口下留德了,公主的东西一定要是最好的!可他们好像还不懂这个道理。”
“是你矫情了。”终于看完案档,我舒服地抻抻胳膊。“明日早朝事宜都准备妥了?”
“是!”
“龙海力荐你做公主殿的内侍总管,你总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才不会辜负他的心意。”
“是!”
“明日你替我将这锦裘送给姜嫣,天将寒,你以我的名义在城内安排一处寓所让她搬来住下。我见她也方便。”
“是!”
“关紧殿门,我要冥思了。”
“是!”
殿内肃静。
我盘膝坐在地垫上,以跏趺坐入定,渐入空冥。
夜,清凉的寂静。
乘着风,我悠然地站在轻舟之上,仰望明月皎洁。
远远地木鱼声声……
迎面同样轻舟慢行,依稀见僧人的模样。
“数月不见,小公主的武艺疏忽了。”
“僧老师?”我惊呼着。
两舟相抵,定。
僧老师低首轻念道:“阿弥陀佛!”
我嬉笑着:“好久没听僧老师念佛号了,今日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