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烦的转向我:“小丫头,别耽误我覆命的时间,快过来……别让我动手去抓你,那个生人经不住我气息的冲撞。”
“……好。”我咽了口唾沫,回头看了看老太太。
老太太一脸的不甘心,她的目光缓缓落在我的小腹,她知道那里有雌蛊。
这老家伙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啊?说不定她还有遗族在法门内,不然怎么能知道我的名字被刻在山崖、薛女士也能偷偷溜进去呢?
我感觉这老太太在乎的不是我的性命,而是我身上的雌蛊。
“我们怎么走?”我提心吊胆的看向这个一身鬼气的“神”。
“一介凡人,除了走阴路还能如何?把这些东西用线绑在脚上。”他略微动了动袍子,从袖摆之中飘出几张白色的纸片。
这是薄薄的纸马,我捡起来摩挲了一下,这纸张的材质,跟上坟烧的那种没什么两样。
他见我犹豫,坏笑道:“过来的路上,顺手从一处守灵的人家摄了几张,正好给你用。”
“……这是,烧给死人的。”我小心的提醒了一句。
“还没烧,就还不是!快绑上。”他一句话就驳回了我的抗议。
我低头找了找,从地上把老太太绣花的绷子捡了回来。
那根绣花针被我私藏了,用牙齿咬断绣花的线,将纸马缠在了小腿上。
“……丫头!”老太太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衣摆,吓得我一抖。
她压低声音,咬着牙对我说道:“你给我记住了,只要雌蛊还在!就还有希望——”
“咣!”平地一股巨大的冲力一下将她撞飞、直直的撞开门板,跌入了厅堂之中!
我差点叫出声,捂着嘴回头看了看那黑衣的“神”。
“……啰啰嗦嗦。”他冷笑了一声,似乎对搞破坏很愉悦。
“她是个老人家。”我忍不住说道。
这么用力的装进去,那把老骨头该不会撞散架了吧?真的论起岁数来,这老太太也该小一百岁了,这样的年纪如果不是她身怀异术,恐怕黄土都埋到脖子了。
我想进屋去看看老太太的情况,却被一股力量抓住后勃颈直接拎了起来。
好像被掐住喉咙的鹧鸪,我就这么双脚离地,缓慢的朝他靠近。
黑色的斗篷下面是一张漆黑的面具。
这面具是“封死”的。
没有眼孔、鼻孔、嘴唇,整个一面罩在他的脸上。
他缓缓的抬手,把面具往下拉了拉,露出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二八神,生于羽民东,督人间善恶、为天帝司夜。
这是遥远的传说,现在我眼前这个自称名叫游光的夜游神,他是……
恶鬼。
从差不多两千年前起,他就是民俗传闻中极厉害的恶鬼,因为太凶恶,百姓反而题他们的名字、供奉他们的影像来辟刀兵、辟邪鬼、辟瘟疫,以恶制恶。
但他们比较是鬼,也在冥府治下。
所以他就算、就算很不耐烦了,也不可能掐断我的脖子、弄死我吧?
我咬紧了嘴唇,看着那双血红色的鬼眼,目不转睛,也不敢惊呼。
“你还算聪明,走吧……别让我费事。”
“该、该怎么走?上次白无常让我们走阴路,是弄了个井……”我小心的说道。
“这里弄不了,要你自己走出去!”他转身朝向院子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