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的一双眼仰望着星空,也找不到希望的光辉,似乎怎么选都是错,难有两全之法。
而奎林对傅恒出手一事很快传得人尽皆知,连太夫人亦有耳闻,越发痛恨琏真,“瞧瞧她都把奎林教成什么样了!这还是我原来那个恭顺的孙儿么?给脸不要脸!这个女人绝不能再留在富察府!”
正在给太夫人剥桔子的鸢儿提议道:“不如就按九爷的意思,将四夫人送至别院静养罢!”
“送别院有何用?以奎林的性子,定然还会想方设法的去找他母亲,指不定琏真又会瞎编挑拨,指使奎林为她谋算,抑或再次威胁老四,永远不得安生!”
看来太夫人是想一劳永逸呢!鸢儿已然猜到主子的想法,但并不确定,于是试探着问了句,“那……主子您的意思呢?”
尝了一口今年的新桔,口感略酸,稍带甜,即使这酸味令她不自觉的眯起了眼,太夫人仍想再继续尝试,只为那一丝甜美,哪怕付出些许代价,也在所不惜!
次日,下朝回府之际,两兄弟同行,傅恒没再主动提起琏真之事,既说过给他一日的时辰,就不该再逼他,相信他自有主张,然而傅恒没想到的是,他依旧没有下定决心,竟然与他商议,
“我可以送她出府,但若要休她,她必定闹腾,一旦她再自尽,奎林便成了没娘的孩子,也是可怜,不如各退一步,不写休书,她在名义上还算是我的妻子,但我可将她送至庵堂清修,青灯伴古佛,也算赎了她的罪孽。“
不休妻,她就永远跟富察府有一丝牵连,也许过不了多久,傅文又会想办法将她接回来,这样的妥协他不能接受,严词拒绝,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四哥心中若无决断,那你和她必是藕断丝连!我还是那句话,无可更改,要么死罪,要么休妻,你自己选,今晚子时之前,当有论断,否则别怪做兄弟的不客气!“
冰冷的语气,不再像是亲兄弟之间说话,倒像是他平日里训责下属时的态度,屡次碰壁的傅文顿感懊丧,侧坐在马车中,捂脸哀叹,
“你不知道哥哥有多难……”
声音里掺杂着几不可闻的哽咽,傅恒假装冷硬的心肠顿时变得柔软,但听他吸了吸鼻子继续道:
“琏真有错,我很清楚,从知道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姑息,可又不愿把事情做得太绝,还有奎林的感受,我也得顾及,只想找个两全之法,怎么就那么难?“
“是四哥想得太简单了,琏真那种人,你给她一丝希望,她就不会死心,还会继续折腾,你的仁慈对她而言毫无警醒的作用,只会让她变本加厉,她根本不可能痛改前非!“
“可万一逼得太紧,她真的自尽,那我岂不是成了害死自己妻子的罪人?”他实在不愿做那罪魁祸首,一辈子良心不安!
傅恒却不认为这样逼迫是心狠手辣,只认为琏真是罪有应得,“她坑害我们一家人时有心慈手软过么?随便一条都足够治她死罪,休了她留她一条命已是天大的仁慈,倘若她执迷不悟,定要寻死,那就怪不得旁人!”
“假如瑜真犯了不可原谅的错,额娘让你休了她,你会怎么做?你肯定会不顾一切的维护她罢?”
这个类比根本不成立,“瑜真不是那样丧心病狂之人,她不可能做出人神共愤之事,你不要拿琏真和她作比!”
一路争执,也没个结果,下马车之时,傅恒最后一次警告,“今夜子时,你不写休书,我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