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将近我到集市给家里置办了一些年货,带着弟弟到处试衣服,我让他自己看,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这件事似乎成为了惯例,母亲在时每年过年都要给我们一人买一套衣服,而她和父亲从来都穿着旧的。我给父亲买了一件羽绒服和一套保暖衣,他那破旧的鞋子我也给他换成了一双劳保鞋很是结实。
有一次大姨家的儿子无意间告诉我,前段时间大舅把我们家的院证差点抵了,我让他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当时大舅在县城赌博,下午六点多手头钱输完后便回家来取,然而所有的钱都在大矜子(舅妈)手里。大舅要钱大矜子不给,两人吵闹后大舅打开柜子拿着我们家的院证准备走,大矜子一边阻拦一边给姥姥打电话,正巧好几个亲戚都在姥姥家,其中就有大姨和她儿子。因为姥姥家距离大舅家很近,所以所有人都赶的很及时,当场就在门口堵住了,大舅百口莫辩更加心慌,编不出任何的理由,站在那不说话。姥姥一把夺过院证就骂他,说家里管事的走了你就无法无天了,那院是你妹拼死拼活挣了十几年才买的,忍心拿去赌吗?当初是因为大舅硬要去保管而给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院证不敢往他家里放,只能放到了县城小姨家。其实这种东西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安全,谁都会眼红。我告诉大姨家的儿子让他先别声张,这事我会慢慢处理。本来这件事我不想再提,可大舅那一次正好撞在我的枪口上。
好多朋友都陆续回家,大家都叫着去喝酒,我却提不起精神,心想一直想着这层纸要不要捅破。三十日的时候我上街买对联和母亲的拜祭用品,却碰到了彭老二,他提着几大袋东西,黑黝黝的脸上挂满了笑意。他一看见我就走上前打招呼,放下东西给我掏烟。我一把挡住了他的烟说不抽,他硬是要给推托几次便接住了,他自己也掏出了一根。我发现我对这人没那么讨厌了,从那事以后他好像从没有对我有任何的不愉快,一见我就笑的合不拢嘴。几番寒暄过后他让我过年的时候一定去他家拜访,我答应了。我刚过马路就隐约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叫我,大街上人多噪杂以为听差了没当回事,刚走几步那声音又喊了一声,我转头四处观望,突然看见大舅在马路对面指着我一脸怒色的大喊:“张恒,你站住,把烟扔了。”喊我时我发现他一直左右观望马路想冲过来,奈何马路车辆不断他毫无机会。我一看是大舅转头就走,理都不理。他更是气的扯着嗓子喊了好几次我的名字,我一直没有回头。我不想在大街上把事说开,更没那心情。
那是我六岁的时候,记得有次母亲说大舅被抓了,我们好多亲戚都聚集在姥姥家商量对策。当时我就坐在门坎上,从他们讨论的内容中可以听出,大舅是被冤枉的。说是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大舅,他们三人在得手后刚到天水附近就被当场抓获。审讯时其余两人一口咬定大舅是主谋,他们只是协从,奈何大舅有口难辩惹上一身骚。就在那几天听母亲说大舅被判了一年零四个月,关在天水mj区的监狱里。那段日子姥姥整天以泪洗面,虽然事情瞒了下来,可庄子里的人多少会有口非,姥爷那段日子更是不怎么说话,大矜子更是差一点拧着东西回娘家,还是姥姥劝了下来。小舅为了让姥姥少操点心更是到处托关系找人帮忙,后来大舅减刑到一年零一个月,再加上他在里面做的好,最终减刑到一年。
那时候我还小,后来才慢慢知道大舅是因为诈骗罪被判的刑,由于涉案金额不多最终判刑一年零四个月。当时我们县城火车站那边流窜着一群人,那些人迫于生计只能想些歪点子,这群人专门骗刚下火车的人,他们以租房子等为由,把来人用各种借口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