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站在我身后低着头看都不看我一眼,揪着衣服角一直翻来翻去。我装的没在意继续说:“你看这个笔记本电脑后面的两根线,左面这一根是网线,右面这根是充电线,他们跟你说过没。”
“嗯”。这是我自见她听到她说的第一个字,像蚊子般出声小的几乎听不见,要不是我看她的嘴动了一下,根本不知道她有没有说话。
“这个流程就是拉机器的把机器卸到架子上后,我们先把这两根线插上,再打开显示器开机,最后刷两枪,一枪刷架子上贴的这个,另一枪刷电脑上的这个,听懂了吗?”
“嗯”。我看着她的嘴又轻微的张了张,顿时我就能理解戴雨珊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我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说:“那我们去那边给他们做一遍让他们看看好不好?”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我带着她去了另一个档子,没想到的是她做的很好,连戴雨珊都有些惊讶!悄悄的问我是怎么教的,我说只要不吼认真教那就会了。戴雨珊好像说着什么,而我有所的注意力都在梁潇繁身上,她做机器很是小心,深怕电脑从泡沫里头滑出来,总是用身体挡在前面,左腿弯曲所有的重力都在右腿,我看的莫名的心里一疼,赶忙过去帮忙,帮着帮着成了我在做,而她给我打下手。
我发现她除了不说话,其余的任何活都干的很好,甚至超越我们这帮“老人”。我边做机器边试探的问她:“梁潇繁,你哪里人。”
她似乎低着头声音很小的说:“我sc达州的。”
“你也sc的呀,那个戴雨珊跟是老乡啊?”我正在说突然看见戴雨珊路过,我立马叫住她说:“戴雨珊,她是你老乡?”
戴雨珊似乎很不信,过来问梁潇繁:“你也是zq的。”
梁潇繁抬头看了一眼戴雨珊,又赶忙低头说:“我sc达州的。”
话音刚落,戴雨珊就要走,我赶忙过去低声问:“不和你老乡说会话吗?”
“什么老乡,我是zq的,她是sc的。zq是zq,sc是sc,我们是直辖市,跟她们不一样。”她说话时眼睛时不时的瞥一眼梁潇繁,说话声很大,好像还怕她听不见似的。
我还想再说什么,却看她要走便不在阻拦,看梁潇繁头都快低到了脚下,我赶忙打圆场:“没事的,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你接触久了就知道了”
她抬眼看了我一眼轻轻的恩了一声,眼眶中仿佛闪过一丝泪光。我猛然想到她这不是不好意思,是自卑,也许是因为她自身的原因,受不了外界的目光便封闭自己。我十四时也有过那种感受,只是我们的感受截然不同。那一整天我们几乎都在一起,我知道腿是她的痛处我从未问她,那一天里她除了嗯以外还是嗯,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她对我稍微比其他人好一些,最起码我问话她声音不像原先那么小,而别人问话她要不不开口,要不声音极小。我真的不敢相信,她是怎么进厂的,面试时不仅要默写二十六个英文字母还得背,像她这样一个自卑的人怎么可能在众人面前背出口。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变成这样,左腿残疾,性格孤僻,不敢跟人交谈。我当时很是不理解,就算是性格问题,就算是腿的问题,那有什么,自己活自己何必在乎别人的目光与看法。两年后我才觉得我当时想法真的很片面,当自己体会之时才明白她的感受。
一个星期后,她逐渐跟我话多了起来,偶尔还会看到她的笑,她似乎对别人还一直那样,戴雨珊问她话,她总是声音小小的。这是她出门后的第一份工作,这也是她第一次步入别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