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睛转了一圈,决定还是相信“虚”他们,摇着一旁床上的爷爷,想要把他摇醒把红水喝掉,可老爷子几乎已经是弥留之际,怎么可能醒过来。小天殇想了想,决定想暴君对付自己不合作好好喝药时的方法,拖过一旁的小凳子,踩着爬上床,拽着爷爷的胡子一拉,嘴张开了,在拉,拿起杯子,动作那叫一个豪放,灌,满了就停下把胡子松开合上下巴,差不多咽下去了,就再灌,最后成果还是很满意的,只是撒了不到半杯而已,就是现场吓人了点,雪白的衬衣几乎全红了,然后易天殇又把绿色的小圆球拿了出来,想了想是让随身带着,就用力掰开老人虚握的右手,幸亏老爷子几乎没有意识,要不然还真掰不动。
可等了一会儿,爷爷还是在睡觉,不理会小天殇,小嘴立马瘪了起来,想到以后自己找不到靠山镇不住村子里那群犊子们,暴君更是不帮自己,易天殇不由得悲自心中来,委屈的趴在爷爷身上嚎啕大哭,“爷爷,你不要不要我啊,大不了以后我不烧你胡子了……”一想到自己以后吹嘘的本钱又少了一个,小天殇哭的更凶了。
…………
易图兵易老爷子觉得自己快要走了,也是早该如此了,老兄弟们都在等自己,仇已经报了,欠的债也换啦,他已经看到夕阳下去了。
黑暗中无数看不清面目的影子在看着他,他知道那是当年被他们葬在这片大地上的敌人,但他们过不来,因为更远的地方一群铁骨铮铮的汉子,每一个都是衣衫褴褛,健壮的身躯上遍布枪痕,一个个还是当年那般的年轻,怒睁的双目逼视着那些亡魂,他们还是那么年轻气盛,气宇轩昂,不像自己,腿没劲儿了,拿不动枪了,还好腰还是直的,弯不下去,不然就没脸见这些老兄弟了。
那是石头,脑袋有些虚啊,当年代自己接了对方狙击手一发;这是厨子吧,嗨,都被炸死了,菜刀都没丢了,好久没吃大锅饭了;大哥,还是那么严肃,当年为什么要为我挡那发炮啊,连葬在家乡都不能,当年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去面对嫂子和咱娘的,怎么死的不是我啊,兴许就不会没了这么多兄弟了,娘一夜就白了头,瞎了眼,嫂子不怪我,可你是你家的长子啊!你是老大,先我去了,我成了老大,怎么大家都去了,就剩我一个人了?秀才,我还是没成功劝春娘找个好男人嫁了,你知道的多,她看不上我们这些糙汉子了,她出家为你祈福去了,下辈子记得去找她,她一定在等你……
……刀老六,你儿子我给找了婆姨了,生了三个大胖小子…………政委,好久没和你吵架了…………瞎子,那钱我替你还了,九块三毛六分,错不了,借据埋你坟上了……………骆驼军火没丢,你用命护回来的军火都换成了钢盔给你捎过去了…………
不知不觉,老泪纵横,枯瘦的身躯早就没了当年的壮硕,那是能被唤作熊罴的老大?年少轻狂,一腔热血,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就这么把大家拉着投了军,可这衣锦还乡的人是不是太少了?少的自己都没脸待在外面,只能躲在这个小村子里。多想当年自己独自一人去从军,他从未后悔过去参军,就算是去当土匪他也要让敌人都埋在这篇厚土下,再选一次也不会变,只是不能再带那么多兄弟去送死了,太多人没得早了。
想起柴房门后挂着的大刀,三儿应该会给自己捎上吧,和他说过好多次了,看样子下来还用得上,厨子不就是自己给他送来的吗?人到七十古来稀,所以叫古稀,自己都七十三了,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