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年华谁与度?月桥花院,锁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碧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
试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题词
1929年,海。
海如今确实算是全中华大地最繁华的地方,这里金杯玉盏,夜夜笙歌。只要你有足够的钱,美酒美人,你都可以坐拥入怀。在海城一个相对平静的名叫vivre的咖啡厅里,沈之婳收拾好最后一张桌子的精致小巧的咖啡杯。
她正准备关门打烊,一只戴着白手套的女人的手就推开了咖啡店门,带得门的银铃叮叮当当响。灰色的质地乘的宽边礼帽之下,是一张美丽的脸。白皙的皮肤,精心画好的细眉,美丽动人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还有一张涂了樱桃色口红的嘴。
相比之下,沈之婳的妆容平淡无奇的多,但她总能给人一种气质的非同凡响之感。
“之之。”那个女人叫道。
沈之婳给泡好一杯摩卡给江思盈端过去。她实在不能理解,明天就要和海一大富商宁乘风在平澜酒店举行婚礼的人,为什么会在深夜出现在她这个小咖啡厅门口。
“盈盈,你怎么了?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你在这里做什么?今天不好好休息的话,明天可就当不成最美的新娘了。”沈之婳笑着说道。
江思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温热的咖啡,说,“我就是想再来看你一眼,以后或许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沈之婳没听明白,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复问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做了宁府的少奶奶就不能经常出门了,以后见面也就少了。”江思盈解释道。
沈之婳笑道:“我听说宁乘风是个温柔善良的好男人,他肯定会给你自由的,你嫁的又不是秦竹玖,不用担心。”
江思盈笑了笑,说道,“宁乘风是很好。”是她江家门当户对最好的女婿人选,却不是她江思盈最期待的丈夫。
这一夜江思盈并没有说太多,等杯子里的咖啡凉透,她就离开了。
咖啡店打烊,沈之婳看着街的霓虹,顺着街道往她的小公寓走去,她的影子被路灯越托越长。
盈盈就要嫁给宁乘风当宁太太了,谭庚不知到还要在香港待多久才会回来。她好像一夜之间又回到了当初刚来海的样子,一个人。
沈之婳搓了搓手臂,心想,这霓虹绚烂的大海真冷啊。
说起来,那时候的大海有不少包藏温香软玉的会所,但会所里从男人到女人,每一个人的心,可不都是冷的吗。金屋里的风花雪月,比外头的寒风细雪可要彻骨的多了。
宁家的婚礼讲究奢华而不奢靡。海三大巨头,除了宁乘风,还有秦竹玖和孟天骄。秦竹玖向来与宁乘风交好,平澜酒店又是秦竹玖手下的酒店,婚礼在这里举办,安保问题自然可以放心。
沈之婳是临时赶过来的,如果不是那一桌蛮不讲理的客人,她可以来的更早一点。她连服务生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如果不是她手里拿着请帖,守门的保镖甚至不允许她踏进平澜酒店。
沈之婳进酒店不久后,平澜酒店门口就停了一辆黑色的崭新的轿车,从车走下来一个身形修长,俊朗睿气的年轻男人。他身的气质就像忍冬的寒竹,肃然,清冷,却又带着不朽和生机。
站在门口的人一时躁动起来,厅里四散的保镖们这下全聚集到门口列队站好。被邀请来参加婚礼的报社也一起拥前,顿时间,拍照声和提问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