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般你死我活的地步,宇文孤悬也不知怎的,心头忽然浮起了一丝玩味之情。
“若说何必的话,我大抵是为了一位佳人吧。”
时过境迁,披上国相朝服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但至少在今夜,命运重新给了他一次机会。
这一次,宇文孤悬可以坦坦荡荡地立于夜空之下,面对数万人的目光,将当年那些深埋心底的言语,一吐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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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楼暮云费了吃奶的劲才爬回楼顶上。
若是双手俱在之时,当然远不必如此费力,然而就连扯着他的段桃鲤也忘了使力气,放着他在墙壁外头吊了半天,一点一点地蹭了回来。
也不怪段桃鲤忘了他的存在,若非体内气力耗尽,一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代楼暮云也是相当乐意在外头多停上一会,好看看这位造叶国相的英姿。
不过如今这凌空踏云、凝气而行的功夫,又哪里让人看得出半点一国之相的模样。
分明是以力证道,功力已臻化境的绝顶武夫。
就连曾为一品宗师的胡不喜,此时也满脸惊诧神色,瞪大了眼睛。余人自不必多提。
台上几人之中,最为冷静的,果然还是曾为一国观气之师的诸南盏。
天地万物,尤以武夫修行、劲力流转,皆系于气盛气衰之间。如今宇文孤悬得现此般仙人行状,其周身气机,定已玄妙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境地。
然而此等情况下,诸南盏能保持面色不变,实属难得。
代楼暮云忍不住道:“你曾见过类似的气机么?”
“若说是这般炽烈的,从未。”
诸南盏咬住嘴唇,沉声道:“但是类似的,有很多。”
藏锋守拙,伺机而动。
而后一出惊天,闻者色变,举世皆惊。
有者一蓄三年意,剑飞惊天。有者十年意,刀出如虹。有者三十年,则一伞亦可引致天雷。
四体不勤的宇文孤悬究竟为此蓄了多久的意,无人得知。
正如也无人知道他今年究竟多大岁数。城府极深的他,看上去却还勉强可说是个少年,仅有眼角的一丝皱纹透露着岁月的沧桑。
也没有人明白,为什么身为造叶国相,宇文孤悬还要在今夜,亲自拼上性命,与解晖一搏。
“他手中可只有一把折扇。”苏青荷难以置信道。
“一花一木一草一叶乃至一滴墨汁,皆可杀人,又何况是一把折扇呢。”胡不喜道。
宇文孤悬的扇子上,画着泼墨山河。
正如他胸中万丈豪情,直出如龙,便堪比肩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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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孤悬离解晖只剩十丈。
他手中的折扇,也几乎尽数消散一空,只剩下残破的骨架。
之前的近百丈距离,他几乎没有受到阻拦,所过之处万众俯首。
而解晖总不至于再让他前行了。
区区十丈,宇文孤悬若是想,甚至可以直接御气捏碎他的头颅。
解晖冷面道:“拦住他。”
是“拦”而不是“杀”。
解晖自己也清楚得很,要杀死如今的宇文孤悬,难如登天。
自己手上并不
是没有一锤定音的牌,只是那张杀手锏,如今已被自己亲自派往了唐家堡,去诛杀那胆小如鼠得连武林大会都不敢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