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自惭形秽了?”
胡不喜翻了翻眉头,有些不悦,“自惭形秽倒不至于,俺也非到不了那个境界。”
他复又斟酒一杯,站起身子,将一樽清酒洒于漫天星河下。
“敬一杯前辈故去罢了。”
诸人在旁,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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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上临仙道时,唐家堡中近十分之九的弟子已败在她手上。
但她自认下手皆留有分寸,不曾伤及人命。
毕竟今夜来此,她想要取的,只有一人的性命而已。
自堡中旋梯登顶,由于架空廊桥中穿行而过,出现在面前的,是与堡外那条瀑布顶端的临仙石同高的一条廊道。
廊道空悬于绝壁之上,宽仅两尺,长四十余丈。
走过这条临仙道,其后就是当今武林盟主东方连漠的卧房。
一路冲杀,涂弥胸中战意正盛,执剑前行,眉间朱砂愈发鲜红艳烈。
而出乎她的意料,站在廊桥上方的,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算算日子,也不算太久未见。
江宁府外的村落中有过一次碰面,福州城外的沙滩上,她也曾见过化装成别人的他。
自那之后,涂弥杀过很多的人。
自那之后,莫稻也有过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遭遇。
只是,今夜在这临仙道上的碰面,两人无论如何都始料未及。
月洒清辉,飒飒寒风于空谷穿过,吹起少年衣摆,吹皱少女如月的眉。
“怎么是你……”涂弥愣愣发问。
一身战意也消了大半。
莫稻也惊得一时说不出话。
早从东方连漠开始传授他武功时,就曾告诉过他今夜将会发生的事情。
会有一柄精心打磨了三十年的利剑,在今天晚上刺向武林盟主的胸口。而他,就是东方连漠自渺渺人世中选出的天命之人,替他挡下那至关重要的一剑。
换句话说,东方连漠救莫稻的命、传他武功、助他扬名天下,也不过就是要他在今天晚上,替自己挡下那命定的一劫而已。
莫稻当然也欣然接受。
如若不是东方连漠,他早因身上的怪疾,不知死在了哪条街的角落里。
多活下来的这段日子,再加上雄刀百会上扬名天下的体验,就是让他用命来换,都也值了。
只是看到来的人居然是涂弥,他难免为之一怔。
涂弥愤而问道:“何以要为这等伪君子卖命?”
莫稻下意识道:“盟主为天下豪雄,行事磊落光明,为人仗义仁厚,何来伪君子之说?倒是你,昆仑道宗之后,何苦自贱自轻为一届刺客?”
涂弥皱起眉头。
莫稻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曾将整座江湖置于棋局之上的生死诘问,如今横亘在两名初出茅庐却已名动天下的少年少女之间。
何为黑。
何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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