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当是一种毫无来由的对美丽的欣赏。就好像在雨过天晴的日子里出门,看到街边那株老芭蕉像是换了新叶般青翠,心中顿生喜意,仿佛日子也一时明媚了起来。
那个时候的小道姑也确实担得起“无瑕”二字,为了找一个连名字都不肯以诚相告的心上人,独自偷下昆仑,横穿了半座中原。
直至踏入那扬州城,仍是一身雪白衣袍,身背古剑,不染尘埃。
在柳四爷身边服侍惯了,听遍了早年那些江湖豪杰得意落魄,当时的莫稻,不能不说有几分羡慕。
虽心向往之,却也知身不能至。如谁那般剑动九州刀鸣四海,驾车的莫管家又怎会想得到这些。
可那个背剑的小道姑却向他展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江湖。
一个纯粹又明朗,干干净净的江湖。
只是为了一个人,就可以从西山跑到东海,意犹未平。
简单得像是在林中找一棵可以靠着小憩的树,简单得像是直来直去的刀锋。
莫稻向来自认愚钝,天生喜欢这些简单的东西。
就像理解挥出去的刀一般,理解自己的感情与人世。
莫稻如不动明王般屹立在道路的中央,挥舞掌中双刀,以罡劲狠绝的绝强姿态扼守住通往身后的路。
涂弥又岂是等闲之辈。
道宗传人的每一剑皆带着玄妙的无上仙意,如疾风迅雷般赫赫逼人,又留有几分余地,正是涂弥虽杀百人而去不净的仁剑之风。莫稻步子虽笨重,却每每能钻到这一分余地的空子,将涂弥的剑给挡下来。
久攻不下,涂弥也不由心急气恼,出剑的动作愈发迅捷灵动,角度也更加刁钻,时常冷不丁倒转剑锋试图牵引莫稻气机。
奈何一柄纤剑,气势上终究比不过两把大刀。涂弥耗费心神引出的气机牵引,往往被莫稻一抬手便轻而易举地破去。
话虽如此,莫稻也打得分毫不轻松。分心操控双刀已非易事,他还要全神贯注地应对着涂弥层出不穷的诡秘招数。啮日又本非单手刀,时间一久,双臂难免酸麻难抑。
涂弥的攻势却越来越快。
难以以力破敌,她只得另辟蹊径。
令她吃惊的是莫稻居然一直能跟上她的速度。
出招、破招、出招、破招!
二人的速度都在不断飙升,一息甚至能有十斩交叠,利器相撞的火花在眼前绽开成了光瀑。
莫稻咬着牙,始终未曾后退一步。
铛铛铛铛铛铛……
嚓!咣!!
莫稻用力一挥右臂,啮日刀掀起的强大刀势,将后继无力的涂弥推开三丈之远。
白衣道姑仅仅后撤了一瞬,脚尖刚一站稳,便又持剑冲了上来,冼心剑角度愈加刁钻。
莫稻瞧得真切,凝神去挡,再次用双刀挡住了涂弥的进攻。
“喝呀!”
涂弥大喝一声,不知从哪里涌来了力气,纤弱双臂竟死死将剑压了上去,如潮内力泰山压顶般坠下,令莫稻只得灌以相近的内力,不敢随意动弹。
隔着三柄锐利刀剑,二人的脸不过六寸之遥。
打蛇打七寸,这一剑,涂弥的剑尖刚好打到了啮日逝月的中段,她之所以敢拼力深入,其实是莫稻犯了失误。
尽管应对艰难,但所幸并非后继无力。莫稻咬牙道:“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你没资格这么说我!”
白衣卷动,涂弥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