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将食盒塞进牢头手里,拜托两句便就跑了。
借着送饭,牢头顺利的见到了董书含。
求着董书含遣退了屋中下人,牢头一曲膝就跪在了董书含床前:“求大少爷救命!”
“怎么回事?”
牢头便将董县令刚才吩咐的事情说了,而后才道:“便是大人十恶不赦,遇到怀有身孕的妇人也要等她生产再行刑罚。如今要我亲手处理掉一个孩子,甚至要大人一尸两命,我哪里能做得出来?”
董书含冷眼看着,安静听着。虽看头区区牢头对他的算计,却更心痛亲爹的作为。
“大少爷,您最慈悲,求您帮着劝劝老爷吧。梁县的人命官司这些天就没断过,闹事的百姓也越来越多。眼看着知府大人近几天就要来了,我区区草芥,能为大人肝脑涂地那也是我的福气。可若是让知府挑出了大人的错处,那……”
“知道了,我爹那里,我会去劝。”
“那杨翠那边……”
“先不要胡来,后头要怎么做,你只等大人再下指令便是。”
牢头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磕头后便就走了。
他刚一走,乔绣就黑着脸从内间转了出来,提了裙子就要走。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不是来给我治伤的,不治了?”
乔绣冷笑着看他,那眸光冰刀子一样:“不治了,你们董家这样的,就该痛死病死!”
她说完就走,路过董书含床边的时候,却被董书含紧紧攥住了袖子:“就这点胸怀气量?为着帮你救杨家人,我都被我爹打成这样了,还用绝食拒医威胁人了,你还不满意?”
说起这茬,乔绣心里万般的气也都散了。
她上次听杨桃的劝来要检讨书,和董书含相谈甚欢。之后她察言观色试探替杨家求情,想请董书含救杨家的人。
董书含被缠不过,答应去和董县令说一说。可走到窗外,却恰好听见仵作对城中死者的检查报告。
那仵作不过稍稍替杨家开解了几句,便被狠狠斥责一通。
仵作不服气,顶了一句嘴道:“腌菜有毒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举成百姓大多知晓,杨家腌菜铺子也早就关了门。这时候连着三四家人因为吃腌菜中毒身亡,哪里还能怪罪在杨家身上?”
董书含原本是被乔绣缠不过,过来走走过场。可一听这事,心就沉了。
等仵作出来,他仔细问了经过,而后道:“打从杨家腌菜案子出来,多少人因此丧了命?”
“前前后后,怎么也有十来个吧。再这样下去,只怕都没人再敢吃腌菜了。”
董书含在原地站了很久,最终还是进去劝他父亲。
那一天,董县令气极打了董书含板子,并勒令他再不许插手政务上的事。
董书含苦劝无果,于是绝食抗议。
他当时想的不过是做人的良心和底线,他那么愤怒,也不过是因为他知道其中内情,知道这腌菜案的来龙去脉。
董书含是怕自己逐步丧失良心,活得再不像人。乔绣看着被打得血肉模糊抬回来的董书含,却感动得一塌糊涂。
如今看董书含也是一脸愁容,乔绣也不好再耍小性子。只看着他的眼睛无助的道:“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可杨翠姐他们怎么办啊?大少爷,我求求你了,你无论如何说服县太爷吧。无端害命,那是要遭报应的。”
一句遭报应,在董书含脑中轰然炸响,好半天都没能缓过神来。
“福贵,去请老爷过来。就说我摔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