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钺问那名少年混血儿道:“敢为小哥怎么称呼,贵乡何处?”
秦钺本想问少年叫什么,是哪个民族的,但又怕失礼,便改成了问少年是哪里人。
少年连忙站起身道:“回秦少东家的话,小人名叫田七,乃是陇右道凉州人。”
凉州就是汉武帝时期设立的武威郡,唐代早期叫凉州,属于边镇,设都督府。
田七说话时明显有些拘谨,这大概是因为他本身是个身份卑微的杂种人,加上秦钺的身份太尊贵了。既然他和赵大福是朋友,肯定知道秦钺的身份。
秦钺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只得直接问道:“我观小哥天生异相,想必不是……不是汉人吧?”
秦钺本想问田七是不是纯种汉人,但又觉得这么问不太礼貌,话到嘴边便换了一种问法。
少年道:“回秦少东家的话,小人的父亲是汉人,母亲是波斯人。”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既然你父亲是汉人,那你就应该算汉人。”秦钺先给了田七一个肯定,然后又问道:“那你怎么又来了长安,还做了牙郎?”
田七道:“小人的父亲本是西蕃互市牙郎,两年前小人的父母亲跟随一个波斯商队来了长安,小人也跟着来了,从那以后就定居在了长安。因为小人除了通晓六蕃语言,也不会做别的,便随父亲一起做了牙郎。”
秦钺暗道,通晓六蕃语言,这尼玛不就是个多国翻译吗?这可是个难得的人才啊!
秦钺对田七报以微笑,伸手示意田七坐下说话,然后道:“田七郎,不知你做这牙郎,一月能有多少收入?”
田七道:“回秦少东家的话,因为小人正式入这一行还不到一年,收入多少也没个定数,好的时候能有四五百钱的收入,不好的时候也就一二百钱的收入,如果赶上天寒地冻的季节,西蕃来长安的商队少,没有生意可做,还有可能一文钱的收益都没有。”
这个秦钺倒是能理解,虽然长安西市是整个大唐朝最大的茶马互市,每年来自各方的胡人商队络绎不绝,但像回纥、波斯、高句丽、天竺、新罗等一些蕃邦的商队都有属于自己的固定牙郎,尤其是波斯人,在西市上还设有固定的驿馆,根本不可能用外面的牙郎。
秦钺道:“田七郎,如果本东家想抬举抬举你,每月给你五百钱,让你长期跟在本东家身边做亲随,不知你可愿意?”
一月五百钱,比一个普通酒店伙计两个月的工钱还要多,而且还是旱涝保收,这在一斗米不过二十文钱的盛唐时期,已经算是相当高的工资了。
一个大馅饼忽然从天而降,而且正砸在脑袋上,田七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好运气砸得有点晕头转向,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秦……少东家,小人又不会做什么,您要小人做……做什么?”
秦钺道:“我也不需要你具体做什么,就负责给本东家跑腿办事就行,如果你愿意跟着本东家,一会本东家就去西市牲口市上给你买一匹马,从今天起你就算正式上工了。”
不但每月有五百钱的工钱,主人还给买马,这已经不是天上掉馅饼了,而是直接从天上掉下来一头大肥猪外加一大口袋面,直接就把田七给砸蒙了!
一旁的赵大福连忙推了田七一下:“我说田七,你小子平常不是挺能说的吗?少东家这可是抬举你,这么好的事一般人想遇都遇不上,你快点答应啊!”
田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再次站起身,躬身施礼道:“小人田七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