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锦跟着萧秋年走到密林深处,确定无人偷听,她方询问。
萧秋年站定,半晌,才转过身,沉声问:“你是否喜欢那姓赵的?”
王锦锦愣了愣:“四哥……你为何突然这么问?”
“你回答是与否就行。”
王锦锦有些无奈,她一个女孩儿家怎么好回答这个问题。好在萧秋年和她自小关系就亲,直接说与他听,也不无不可。
思及此,王锦锦低声道:“我也不瞒四哥,目前就我接触的人来看,赵炘是最合适我的。他家世好,学问高,为人也不错,而且大家自幼相识,知根知底,想来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不仅如此,他如今还没有纳妾娶妻,虽只是晋王的庶子,但我一介商贾之女,与他相配倒也绰绰有余。”
萧秋年语气莫名带着一丝讥讽:“你倒是盘算的清楚。”
王锦锦苦笑了一下:“在最不利的情况下寻找最有利的选择,难道不应该盘算吗?四哥,你可知道,我娘亲临死前,她拉着我的手说的什么……她这辈子别无所求,但求我能嫁一个好人家,我虽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可为了慰藉她的在天之灵,这些事迟早要办的。”
萧秋年表情不知悲喜,他只是淡淡的看着王锦锦,淡淡的开口:“你曾经对我说,人要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了别人。怎么几年不见,这道理在你身上却变成悖论了。”
王锦锦垂下眼帘,扯了扯嘴角:“我倒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些。”
说完,她叹了口气,又道:“四哥,如今我最亲近的亲人只有你了,娘亲去了,这些事我迟早要与你讨论,如果你觉得赵炘哪里不好,一定要告诉我,你不点头,我是不会轻易做这些事的。”
萧秋年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天知道,他听见王锦锦说那些话的时候,恨不得将赵炘杀之而后快。
王锦锦看萧秋年半晌没有反应,疑惑的绕着他身前:“四哥?这事儿你不同意?”
“我不同意。”
萧秋年干脆的说:“你选择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赵炘。”
王锦锦一愣:“何出此言?”
萧秋年看了下四周,确定无人,才冷着脸开口:“晋王这些年被外放,一直不得皇上恩宠。皇上年迈,百年之后,必有一人继承大统。如今朝中臣子都主张拥趸成王,想必明年初,皇上就会册封成王为太子。”
这点王锦锦也有所耳闻,她点了点头:“成王比晋王年长,也最得皇太后和皇上宠信,由他继承大统,有何不妥?”
“我等认为妥,但晋王认为不妥。”萧秋年冷声道,“我在晋王身边三年,他一心扶持武将,燕云十八骑这些年也在为他在朝中筹谋,且一直授意我讨薛松好感,日后等薛松逝世,他手握的最大兵权便可交由我。而有了兵权,他便可以为所欲为。如此行事,步步为营,至于他目的是什么……锦锦,你难道还猜不到吗?”
夺帝位。
昭然若揭。
王锦锦有些讶异,又有些奇怪:“这些事四哥都可以看出来,难道皇上和成王他们看不出吗?”
萧秋年淡淡道:“看得出如何?看不出又如何?两党相争,必有一伤。无论过程是什么,最重要的是结果。”
语毕,他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看向王锦锦,一字字道:“所以我不让你选择赵炘,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家太复杂,几遍位高权重,但跌下来,也摔的很惨。四哥甚少说这么多话,如今告知你这些,也是为你好。”
王锦锦对萧秋年的话丝毫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