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炯不知觉自己的额头竟然浸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再次被萧秋年打断。
萧秋年从袖子里拿出一枚飞龙令牌,郑重的交到赵炯手里:“这飞龙令,臣替陛下保管了十余年,此次也该还给陛下了。”
“飞龙令……”
赵炯喃喃自语。
他知道这令牌,当年他的父王前晋王一手创建的“燕云十八骑”,铁血组织,人才济济。
似乎……萧秋年也是当年的十八骑之一,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可以单独离开父王的掌控,一飞冲天。
萧秋年又道:“若有需要私下解决的事情,或不能解决的疑虑,陛下可派遣十八骑的人来禹城找臣,或许臣能出些主意,或许不能,这件事臣也不能保证。”他略一沉吟,又说,“话已至此,还请陛下颁旨。”
赵炯摩挲着冰冷的令牌,知道萧秋年已经有了必离的心思。
他无法挽留,只能无奈的说:“老师想要朕如何下旨?”
“臣前些日子私调兵马,前往吐蕃给臣妻运送瓜果,未经陛下准允,此乃以下犯上之罪。便请陛下用此由头,削去臣摄政王爵位,发配臣去禹城吧。”
“老师,这罪名会不会太莫须有了?!”赵炯上前两步,惊骇极了。
但萧秋年却微微一笑:“还请陛下颁旨。”
“……”
赵炯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何种心情,仿佛打翻了五味**,什么滋味都涌在了一起。
面对空白的圣旨,他握笔的手不停颤抖,犹豫再三,终究是写下了:“奉天承运,贤王萧秋年私调兵士,以下犯上,懈怠失礼,懒惰不思,恐损朝政之事,损国失民心……”
这降罪的圣旨一出,满朝文武皆惊。
有的不敢相信,觉得区区皇帝小儿有什么本事让萧秋年俯首认罪?还有的作壁上观,想看看萧秋年会怎么惩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皇帝。
朝堂中还有觉得此惩罚矫枉过正,上书请愿,让赵炯收回成命。
赵炯本来还心有戚戚,不想萧秋年离开,可一看朝堂人心大半皆在他身上,到底有些嫉妒之心,硬是把那些替萧秋年求情的折子扔进了火盆,置之不理。
本来不少人都以为朝堂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可事实却让他们跌破眼镜。
萧秋年非但没有起兵造反惩罚赵炯,反而带着家眷雇了三辆马车,优哉游哉的往禹城受罚去了。
马车外观虽然平庸,可内里布置却极尽奢华。
随行仆人也有几十来个,表面上是押送犯人,内里根本就是萧家的保镖。
萧秋年带着家人,从京城到禹城,一路上游山玩水,好不惬意。本来一个半月就应该到目的地,他们一家子愣是走了大半年。然而赵炯睁一眼闭一只眼,根本不在意,朝堂上人又不是瞎子,渐渐的也就回过味来了。
敢情摄政王不是被贬谪,而是人家不想当!
找了个由头把权势一放,带着妻儿寄情山水去了。
思及此,众人不禁对萧秋年更生佩服。多大的心眼,才能对江山权势毫不留念,若是他们做到这般权倾朝野,能不能如此大度,都还是个问题。
这些风言风语,王锦锦和萧秋年却不在意。
他们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