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的格外的沉，甚至连梦都没有做。</p>
醒来是被烟火声惊醒的。</p>
房间里空无一人，薛南亦不知哪里去了。</p>
窗外已尽天黑，接着烟火的光点上烛火，他一刹那看清了这整个房间的精致布置。</p>
这是他这些天来第一次看得如此清晰。</p>
看来九转桃花丹确是有效的，虽仍有些许的胸闷，但比起先前已好了许多。</p>
他打开房门，方见到园外漫天的烟火，仔细想想，不知不觉竟到了崇月节。</p>
本该是团圆的日子，几日的变数，身处异乡，连个归处也没了。</p>
想起先前自个儿还想过崇月节带上丰贤一同去东庆找师兄，哪知一下子，物是人非。如何想象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师弟，竟是徒有良派来的卧底，而与自己的亲师弟，阿正，老三，阿文，阿武，竟就这样阴阳相隔。</p>
他该恨丰贤吗？这计划好的一切。</p>
他恨自己信错了他。</p>
客房外临着大湖，远处可见丫鬟们往湖里放着熙熙攘攘的花灯，微风拂面，倚着栈道，他忽有些哽咽。</p>
烟火不时发出绚烂夺目的信号，西边院墙外不时传来欢快的唢呐笛声，忽近忽远。</p>
“阿泉！醒啦？”</p>
忽有人拍了拍他的肩。</p>
“我正说来叫你，看你脸色都好些了，那药还真有点用，现在眼前还模糊吗？”</p>
“能看清了——不是说有节目吗？”</p>
薛南顺手拉过肖斌英的手，迫不及待地：“走吧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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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上春园虽然灯火通明，可比起白天人可少了不少。据说都挤去看南宫公子的戏了。戏台离上春园不远，大街上的人却是极多的，有的拿着烟花爆竹，有的拿着风车泥人，各式各样的小玩意，无一不热闹。听说这一出戏，是南宫公子自己写的一出戏，今日首演，当时消息放出来不久三日不到，票券就哄抢一空，所以能得南宫公子之邀，实乃万分之幸也。</p>
薛南拉着肖斌英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路上似受到周围氛围的影响，二人仿若回到了年少时在苍木无忧无虑的日子。</p>
那时候一个偷溜出来，一个历练生活，在苍木的街道打打闹闹，谈天说地，身边还围着包括唐秋儿在内一众女孩子。薛南的异性缘一向很好，肖斌英从小在门中师父管的略微严苛，哪里懂如何接触女孩子，那时沾光跟着薛南混在一起，才渐渐多懂些——男女之别。</p>
可比起当时，肖斌英眼中的薛南心事重了许多，哪里还像他记忆中的那个他。</p>
笑起来，像寒塘与鹤影。</p>
像月下残花满地。</p>
“多久没见你笑了。”他说。</p>
“是么？”薛南扬起脸，带着调侃的语气，笑道：“刚刚他们请吃了顿饭，各种山珍海味，啧啧啧，可惜你睡着了，没吃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