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的老者,正天只坐在大堂里的小板凳上,等待着死亡的来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自己从未去过的远方。
凉三百抛开脑海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拿起老板拿过来的笔,轻轻地蘸上墨,一丝不苟地写下一行字。
“东南潮湿,香凝而不散,驱湿养琴。”
端端正正地是三个字,一笔一划,仿佛精心雕琢,横竖撇捺,堆砌出这样工整而干净的字迹。他的字说不上娟秀,但是内敛的儒雅气质,若有若无的温和,让坐在一旁的老板啧啧称奇。
俗话说字如其人,老板看过凉三百的字后,再去看他本人,却发现几分不同,凉三百并不能称得上英俊,面容普普通通,放在人群中就像是泥牛入海。但是再看那双眸子时,仿佛白日星辰,干净风如山间清泉,如皎洁明月,老板此刻也只能惊呼“目若星辰”。
再看凉三百字面含义时,老板内心已经不只能说得上时惊讶了,而应该用惊涛骇浪来形容。他刚才的问题,本就有试探的成分,经过多年研究,他自认为一次已经总结出一套不俗的养琴之道,没想到被一个年仅十六的少年一语道破,老板心里像是吃了黄连一样难受。
老板不服,不依不饶地又问:“还请小兄弟一一道来。”
凉三百看不透老板的心思,没有多想,于是提笔细细地写下自己的理解。
“此地东面墙角下有水珠,也东南面湿气重,将琴放在此面本为大忌,但若有凝而不散的‘凝香木’为引,聚敛湿气,收入内腔,可达到聚音之功效。”
剪短的几句话,老板的嘴已经惊讶地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一时,竟手足无措,满腔惊叹不知从何说起,一双瞳孔更是如同见鬼一样看着凉三百。最后,只剩下一句“自叹弗如,后生可畏,可悲可悲,可叹可叹!”
老板在这里研究半年,才发现这个地区的东南面湿气最重,并不适合养琴,然而他却另辟蹊径,想到了用凝香的凝聚湿气,聚于古琴内腔,凝练音色,从而使古琴的音色更为饱满,达到养琴的目的。
古琴最忌湿气,但是若是内腔足够湿润,那么反而不会使古琴有所损伤,还会达到养琴的功效。
而老板所作所为,不仅收敛了湿气,使琴座更加干燥,也饱满了音色,可谓是一举两得。
凉三百并不明白老板的举动,看着老板奇怪的行为,误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也跟着慌乱起来,忙在纸上写。
“老板,我可曾有冒犯?”
老板看着哭笑不得,连说:“小兄弟哪里话,白莲生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于你!”
老板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白莲生。
现在,他才真正认可了这个不会说话的少年。
痴迷之人总会偏执,而他们所认可的,只有能力,没有年龄。
白莲生这一声小兄弟,叫的才是真切。
忽然,白莲生像是想到了什么,站起来跑到东南墙角下,取下那把木色古琴。
注:文中所有关于养琴以及所有关于古琴内容,全是我胡编乱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