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下意识后退,猛地吞了一口唾沫。她的眼里,那一双凛冽如寒光的眼眸,如黑夜般深邃,如野兽般狰狞,那一瞬间的深邃可怖,仿佛已经凝固了女孩全身的血液,仅仅是一瞬,女孩回神再去看时,眼里只是那一张极其普通的脸,毫无特色,那一双眸子,古井无波。
凉三百没有移动分毫,纸笔已经不知道落到了何处。他想写的那句话也还没有写出来。或许,永远也写不出来了。
他开始比划。打手语。
他说:“请你为你的行为,道歉!”
动作不紧不慢,很平稳,也没有着急。
然而并没有谁读懂他的手语,在他们的眼里,甚至是包括白莲生,他就像是个小丑。
世界属于强者,规则也是由强者制定,弱者只能说奴隶,在这个所有人大声呼喊人人平等的世界,总有人说着低贱,卑劣。
就像是人们记住的只有第一名一样的,没人会在意云端底下的支撑者,就像是大象没有在意过蝼蚁。
女孩心有余悸,只是那一瞬间的的可怖只是让她惊悸而已。但是似乎这并没有对她有多大的影响。女孩淡淡笑了笑,她的目光聚集在凉三百的腰间,樱桃般的剔透晶莹的唇落出一生轻叹,睁大了眼睛,说:“咦~你!过来!”
女孩指着凉三百,她的手指很长,但凉三百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她的手指上。
女孩这次似乎是出奇地有耐心,见凉三百没有理会她,她直接走过去,弓着腰身,娇小的脑袋凑到他的腰间,樱桃薄唇轻轻含着葱指。
“喂!小子,你这笛子……我要了!”
说罢,女孩就要伸手去摘掉凉三百挂在腰间的竹笛。一瞬,凉三百直接躲开,女孩也抓了个空。
凉三百平静的眼神终于有了些怒意,他盯着女孩,眼睛里像是燃烧着火焰。凉三百双手护着腰间,一脸戒备,身子往后退,然而女孩却一直逼近。
女孩摊着手掌,高高地仰着头,说:“拿来吧!我祝樱要的东西可没人敢不给的!”
女孩终于自报家门,她是祝樱。镇上两大家族之一的祝的千金,十足的刁蛮公主。整个九央镇,似乎并没人敢惹她。
白莲生猛拍额头,窜到凉三百身旁,凑到他耳边,轻轻地说:“小兄弟,听我一句劝,给她吧,难道你还没见识过她的厉害吗?”
凉三百猛地挥手,一把推开白莲生。白莲生一下子坐在地上,一脸难以置信。
凉三百眼里略过一抹厌恶,被白莲生敏锐地看在了眼里,心里一阵绞痛。然后自嘲笑笑,一瞬间,他仿佛老了十岁,尚且精神的面貌一瞬普通草原变成了沙漠,生机所剩无几,满头黑发已经灰白。
白莲生摇了摇头,整个身子无力地瘫在地上,如同一摊烂泥。他抬头,想要看一眼凉三百,竟然生出一股自惭形秽。
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忽然间摇头,忽然间心痛,忽然间后悔,忽然间追悔莫及。
活着的人,信仰着神佛,因为信仰就像是航船的目标,赛程的终点。白莲生的信仰,成圣作祖的夫子,不为斗米折腰,仰天大笑出门去的逍遥自在之人。
白莲生似乎是明白自己为何不中,为何落魄如此。
失去了信仰,或者说违背了信仰的人,又怎么不会被抛弃?我们的白先生总是念叨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总是目空一切。
而今,那个十六岁的少年,那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