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莲生沙哑的声音里,苏无叶仿佛是看到了凉三百倔强地抱着竹笛,忍着一拳一脚落在他身上,甚至是没有哼一声。
似乎耳畔又是凉三百肩膀被卸掉那一刹那的撕心裂肺,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傻啊!她要那笛子,你给她就好了……”
“为什么,难道那笛子比你的命还重要吗……”
“傻瓜,你这个大傻瓜……”
“呜呜呜呜………”
“凉三百,你这个傻瓜……”
“傻瓜……”
“傻瓜……”
……
最后,苏无叶口中只剩下丝丝若有若无的呜咽,泪水已经干了,悲伤到极点时已无悲戚,流泪到极点时已无泪可流。
只剩下红彤彤的双眼,沙哑的声线,颓然坐在地上,那一双姣好如星光般灿烂的眸子,却已空洞无神。
白莲生说完了,缓缓地弯腰,鞠躬,沉声说:“对不起……”
说完,白莲生踏进了回春堂的大厅,站在苏无叶身前,他说:“我不如凉兄弟,这……就当做是我给他的赔礼吧!带上这东西,你们……还是快逃吧!”
白莲生取下身后一灰布包裹着的长方形盒子,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转身,消失在阴沉的天空之下。苏无叶出神地望着门外,她只看到无尽的灰白,代表着悲伤的色彩,渲染着这个繁杂的世界。
苏无叶如雕像,灰尘污了她绿色的长裙,眼泪乱了她漆黑如墨的长发。
这所有的一切,她无能为力,而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祷。向上苍祈求,祈求凉三百能够痊愈,仅此而已。
白莲生出神地走在街上,路人不多,却都认识他,向他熟络地打着招呼,说一声白先生。
忽然,眼前一黑,两道人影拦在他身前,他看着来人的服饰,微微一笑。
来人之一,说:“白先生,小姐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白莲生淡然一笑,走吧。
祝樱还是躺在摇椅上的,摇椅摇摇晃晃,祝樱闭着眼睛,面带微笑,白莲生跨入大门,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镇定自若地踏着木色的地板,环视着这个不大的琴行,看着墙上挂着的古琴,微笑着,行走着。
祝樱缓缓地睁开眼,悠悠说:“白先生,胆子越来越大了呢。”
“说吧,琴……哪儿去了?”
白莲生冷笑,说:“呵呵……祝樱,我白某孑然一身,如今幡然醒悟,岂会受你胁迫?”
摇椅上的祝樱笑了笑,说:“呵呵……白先生自然是不怕我的。”
“只是,叠音之法,你不要了吗?”
白莲生一阵好笑:“呵呵……小姐真是抬举白某,白某拙劣,高等技法与白某无缘,我看……还是算了吧。”
祝樱:“呵呵……白先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豁达?”
“阿三啊,你说……我应该怎么奖赏白先生呢?”
祝樱轻轻抬手,内阁一阵骚动,众保镖押着一个壮汉走出来,正是送凉三百去回春堂那个保镖。
祝府所有的保镖都没有名字,更应该说是不能叫他们本来的名字,他们都有自己的编号,例如阿三,阿四,阿七……
阿三被阿七和阿一强行摁在地上跪着,祝樱笑着看他。
阿三冷哼一声,闭口不语。
祝樱美眸闪过一丝冷冽,掩口轻笑:“咯咯咯……阿三真是越来越有个性了呢。不如……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