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堂主们在节度使府衙监押所的监牢里,各自分别关在一间牢房中,一日三餐好酒好肉地吃着,牢中的狱卒也从不为难他们。
但这终究不是办法,堂主们心急如焚,多次请牢头传话要求面见曾大人,可就是没回音,大家都弄不清曾彬炳究竟如何打算。
要说这些人平日在自己的地盘何等威风,与当地节度使、留守等地方官亦是有交情,何曾想到竟在婺州做了武胜军的阶下囚。
只是连亲信手下也被看押了起来,消息传不出去,想找人来为自己求情也无能为力。
直到第三天早上,戊明旭终于露了面,带人打开牢门提出飞星堂缪志尚过堂,说是曾大人要亲审。
没过多久将缪志尚放回来,又把流沙堂扈良工带走了。众人不明所以,隔着牢门向缪志尚打听过堂经过,缪志尚干笑几声,还没待开口便被狱卒以不许串供为名喝止了。
第三个便轮到了赵义,这小子装得像个孙子似的,勾着脑袋跟在戊明旭身后出了牢房,可一出监押所大门便笑了起来:“这帮蠢货,自以为烈山帮是江湖大帮会,却不知最大的帮会是朝廷,他们又能算得上老几!?”
戊明旭笑道:“兄弟你还真行,烈山帮十几个堂主让你给弄进府衙关着,却还都蒙在鼓里。日后你若是当上帮主,可有他们好日子过了。”
赵义一本正经的摇头道:“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小弟当这烈山帮主实是为了他们着想。你瞧瞧这些人,为当个帮主一个个跟斗鸡似的,除了武刀弄剑窝里反,别的啥也不会。回头我当了帮主,定要改改这些人的毛病,要让他们明白:这年头要有脑子有钱才能有好日子过,只会打架是成不了大气候的!”
戊明旭六岁习武,到今天还是第一次听人把练武之人不当回事,心中有些不服:“舞刀弄剑难道不是本事吗?自古以来,无数英雄都是靠着一身本事功成名就的!”
他比赵义年长几岁,凭武艺建功立业亦是长久以来的心愿,因此才加入了武胜军。
赵义知道他对自己的说法不大乐意,笑道:“大哥休要生气,会功夫当然是件好事。但只是武艺好,若是不去当土匪只怕就只有饿死这一条路了。即便再加上兵法无敌,顶多是多打几场胜仗,亦是成不了什么大事。”
戊明旭立时不悦,气道:“兄弟何出此言!项羽、韩信、卫青、霍去病、李靖等英雄人物,哪个不是凭武功兵法建功立业名垂千古,难道都算不得数的吗?”
赵义在火鹏寨养了几天马,闲来无事对这些早就想得透澈,拍拍他的肩膀道:“嘿嘿!大哥别上火呀!你说的这些人小弟都知道,可自古得天下之人,会不会武艺倒也无妨,脑子却一定要比别人好使才行。
凭武艺刘邦打不过项羽韩信,刘备也打不过关羽,就是咱们的国主跟曾大人单挑,只怕也是自寻死路。但结果又如何呢?你说的那几位大英雄不是被人宰了,就是给人当马前卒,就算是名垂什么千古了,可好处便宜却没捞着……我说大哥,人活着图的就是开心,要是为了留个名把自己折腾得生不如死,活着干嘛!!”
戊明旭听他所言竟如此大胆,惊讶道:“此乃大逆不道之言,兄弟是从哪听来的?万不可在别人面前轻言!”
此时虽是乱世,但戊明旭在军中一向以忠字为重,从未敢往这方面去想。
其实赵义所说的道理并不高深,是这种想法的根本在于无视君主的存在,以个人利益为中心,通过权谋之术驾驭他人为自己卖命。他想法在传统的观念来说无异于谋逆,但是对赵义这种混迹街头的人,根本不懂得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