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欢的嗓门很大,底下所有人都听清了这番话,面对凶残恐怖的拔头尸,他们全然忘了以往对隐梁人的不屑,痛哭流涕的请求着唐玄的帮助。
作为剩余周人中唯一一个完好无损,此刻又不参与战斗的修行者(没错,之前的战斗之惨烈,就连冯玉若小姐都崴伤了脚),韩子期承担起了向上方喊话的任务。
韩二少出发前那点豪情壮志早就被拔头尸给吓回姥姥家了,只要多看一眼她们腐烂不堪的头部就想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请求唐玄派人将他救走,态度别提多恭顺诚恳了。
至于那位美艳动人的冯玉若,则是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娇俏的脸庞此刻冷若冰霜,内心满是痛苦和纠结。
在受助者的配合下,土夫子们的效率很高,尽管还是有十余位军人在撤退过程中,不幸被拔头尸残害,不幸中的万幸,但以韩子期为首的贵族和士大夫们全部获救,被刀剑押解的站成一排。
上去之后,除了始终沉默的冯玉若,其他人都感念世子的不计前嫌,对着唐玄痛哭流涕,为自己之前的行为忏悔不已。
“读书人就是这点好!认道理识大义。”唐玄由衷的感叹道。
“读书人就是这点可憎,骨头天生就是软的,细数历来朝代更迭,他们总在向胜利者摇尾乞怜,编纂传奇话本!”
被五花大绑的周先生,从角落里发出讥讽。
唐玄很尊重他足以和拔头尸肉搏的战斗力,将他丢的足够远,脖子上还架着一圈钢刀。
唐玄可以骗过旁人,但骗不了他周先生,前后两次唱曲所用的力度差别,自然瞒不过他的法眼,此刻周先生心里只是后悔,如果方才能稳妥一些,在拔头尸无力反抗时迅速以原路退出,不冒险穿过隧道,最后的胜负关系可就要换一个边了,哪有他唐玄装好人的机会!
周先生倒是个纯粹的恶人,失败后只会懊悔失败本身,从不反省动机,在后世反派洗白泛滥的文艺界,他这种黑到底的恶人没准能圈一大波粉。
韩子期表情尴尬,但事到如今,他也能看出形势比人强,既然已经受制于人,就得拿出给人当狗的自觉性来,以往周先生是自己的护身符,但现在他不正被绑的像个螃蟹一样么。
韩二少终于鼓足了勇气,生平第一次向周先生提出异议:“老先生还请少说几句吧,您忘恩负义擅作主张,害死了十余条府上兄弟性命,又在此地诋毁文人这一我朝之根本,文朝俸养你几十年,难道还不足以教会您圣贤道德么?”
此言一出,他周边不少被周先生骂的老脸通红的文士也纷纷点头赞同,对他们来说,一旦从圣贤道德这几个字出发立意,那准错不了,一定是好道理!
周先生却是气的七窍生烟,世间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压住一口气,漆黑的眼珠一阵转动,朝着唐玄便喊:“姓唐的小子,你打算如此处置老夫和这群蠢材?”
唐玄头也不抬便答:“二少爷和冯小姐好生送回国,你老人家包藏祸心,手上又沾了太多梁人鲜血,只好就地掩埋。”
他这番话给韩子期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于是又是一阵歌功颂德。
周先生哼了一声道:“我怕你小子承担不起杀我的责任!”
“笑话!”唐玄嗤之以鼻,“一个昭王府担不起,再加上长陵王府和一位经略使如何?”
韩子期等人赶紧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