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挂在树上的村民们,已经挂了快要八个时。不少人已经接近心理极限。
方行义是最凄惨的一个——倘若被一个绳套挂在树上,或许还能反身上去割断绳套。
然而,他是被三个绳套套中,唯一活动自如的是左脚。这样的状况下,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割断绳套。
最可怕的是,他不仅要对付身上的绳子,还要同时忍受身边的五六个村民七嘴八舌的数落。
简直是生不如死。
眼见太阳逐渐高升,他们的心情更是被太阳晒的非常焦躁。
“妈呀!有没有过路的人啊!我的皮肤都给晒黑了!”
“渴死了!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妈呀!我想回家···········”
然而这时候,唯一有可能来救他们的人——我,已经回到了诊室坐诊。
原本我一时兴起,想要给方行义开个玩笑,故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撺掇几个平时积怨最深的村民去搞他。我料定他即使措手不及被村民们抓住,也一定能凭借高超的本领脱身,最多吃个亏罢了——难不成他们还能吃了对方不成?谁曾想到竟然如此滑稽地被一起挂在了树上。
等到快要中午了的时候他们还没回来,我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于是匆匆地接待了最后几个客人,然后挂出去了午休的牌子,准备去树林里看看情况。
谁知道,刚刚准备出去,便有一位老伯拄着杖子走了进来。
看样子,他的年龄仅仅刚过七十,然而腰已经完全直不起来了,全身重量都压在那一根拐杖上,让藤条木吱吱作响。
像他这种明显是年轻时候造孽多了,腰椎不好。比如大夏天赤身睡在门前的青石地板上,亦或是做活计时候逞强地一个人背两个人的负重,诸如此类。这种我是治不好的。
而他也清楚这点,因此他并不是来求医的。
因为他是这个村子的前任村长,赖芜老先生。虽然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赋闲在家,但他在村里却是颇有威望。他由于腿脚不便,一向不怎么出门的,今天不知道什么风把他给吹了过来。
他趔趔趄趄地拖拉着脚步踱步进来,我赶紧扶住他,面露苦笑地问道:
“老伯,你怎么来了?”
赖芜村长颤巍巍地在我的搀扶下坐到了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抖动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皱褶的纸。
“郎……郎中……你……你怎么出去……惹事……”
他的牙齿已经掉了一块,说话有些漏风,平翘舌音并不分明。
我接过已经被他在怀里捂得皱褶的信纸,上面赫然画着我的画像。
我这才发现这是一张通缉令。
“郎……郎中……这是我儿……儿子偷偷从城里送过来的……没……没给其他人看……”
赖芜老先生颤抖着用手点着上面的悬赏金。
“城……城主……亡妻的········遗物·······被人······偷了·········”
他的话断断续续的十分难懂,但我已经自己看到了悬赏榜上所写的一段话。
大致意思就是在近几天内,有贼人闯入了碧木堡的城主府,盗走了城主亡妻的遗物。现在城主正下令全城通缉盗贼。
悬赏榜下面附着三万枚铜钱的字样,以及我的画像。
“知道了,老伯。”我摆了摆手,“这事情不是我做的。尽管这个人长得样子很像我,但并不是我——你想,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去偷别人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