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欢提裙席地而坐,一身白衫薄如轻纱,墨发倾泻而下,柳眉微皱楚楚动人。
她望着水盆中的倒影叹气:“唉,我越发不明白了,上次的契灵之事难道只是我做的一个梦?不应该呀,若是梦,这眉间的红点又是怎么回事。可若不是梦,我看了数遍,丝毫没有反应,也不符合伦常啊。”
黎欢好奇的凑近水盆,捧着清水用力的搓洗掉眉间的印记。只是一会儿,额上越搓越见发红,印记仍毫无褪去之意。
“这怎么就搓不掉了?”她揉了揉发红的地方,试图褪去刚才蹂腻的痕迹。
“算了。”她一拍脑门就地坐直。
黎欢郁闷的推开一旁的水盆,又揉着微微发红的印堂,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玉手执梳,绾发系丝。
这时门外正好扣门:“姑娘。”
她瞥着门外树立的人影,将木梳放下:“门未锁,何事?”
女子推门而入,脚步轻盈。是这些天侍候黎欢的婢女:“王爷请黎姑娘去忘川河西岸的断肠亭相会。”
忘川河西岸?断肠亭?他在打什么主意?
“我稍后便去。”她低着头沉思,心头却是万种腹泄。不知道这次他又要做什么……
黎欢心不在焉的拿起木梳,却一把被她截下,细细梳头:“奴婢来吧。”
黎欢抽出手浅笑:“辛苦了。”
“分内之事。”她回以微笑。
黎欢望着镜中认真替她梳妆的人儿,犹豫再三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奴婢是赎罪之身,期限之日才可知晓名字,另投胎生。”她说的很顺其自然,即使是被提到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多大的波动。
“你一直在这解忧居侍候着?”她注意着她面上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在这里几日,她是黎欢唯一觉得有冷暖之人。
“奴婢是王爷调过来的,只侍候姑娘。”她说的勤勤恳恳,也很认真的回答所问之事,只是这样的她……是真的她吗?
还有……他调来的?意思是……是为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为什么……她又逃不出去。
她瞧着黎欢的神色,话锋一转:“姑娘勿多想,王爷只是觉得奴婢有能力侍候好,仅此而已。”
倒是个机敏的人,能将他人的心思揣摩的如此准确,也难怪他会让她前来。
“初见时你白衣盛雪,如同冬日里的雪花一尘不染。”
“这样……私底下我唤你雪花如何?”她一脸期望的对她抱以好感,也同样希望她能有所回应。
果然,她听后立马跪下,干净的脸上悲中带喜,比起刚才要有血色多了,大抵是因为一个名字吧。
“雪花多谢姑娘赐名。”
黎欢敢忙将她扶起,挥挥手说:“赐名不敢当,只当你我有个叫唤的方式。还有以后不必再跪我,懂?”
“这……”秀气的眉头因犹豫而皱成在一起,看着黎欢可亲的模样随后释然:“是。”
“这便好了。”她拉雪花起身。
雪花将黎欢扶到镜前坐下,插上了几根碎玉花簪,百里流苏。
“姑娘的发髻已盘好,雪花去为您取件衣裳。”
“嗯。”黎欢从镜中望她远去的身影,又看着镜子伊人如水的自己,不得不说,雪花绾的头发真心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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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河旁。
怎么回事?雪花说一直往前走就行了,可我现在走了许久,连个亭子的影子都没看到,我不会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