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朱唇轻启,说出那句后山的桃花分你一半的时候,那认真的神情,仿佛触到了白舒内心中什么最柔软的东西。
此时此刻,东洛的海风和小雪,晦暗不明的天光,桃花的馥郁香气,所有光怪陆离的景色都融合在了一起,化成了白舒心中的点点波澜。
他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和叶桃凌肩并着肩,面贴着面,青白二色的长衫相触,迅速被海风吹弄的交织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
只需要要再靠近一步,两个人就能感受到彼此的温暖!
叶桃凌仍旧是一声不吭的望着白舒,眼眸之中的狂热愈发的明显,好似要溢出眼眸,她渴望一个拥抱,像是那天夜里在天一峰,那日傍晚在小舟里。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叶桃凌需要驱散所有心底严寒的最热烈的拥吻。
周围的剑宗弟子不仅停住了脚步,他们还僵住了身子,在猎猎作响的海风之中,全身从头凉到了脚跟。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他们仿佛能预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毫不客气的讲,这世上应该没人能承受住叶桃凌那番“从今往后,这后山的血桃我分你一半”这样动人的情话。
如果有,那他就一定是傻子,是疯子,是不知好歹应该被千刀万剐的十恶不赦的罪人。
白舒狠狠的咬着嘴唇,他不想当罪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最后一步他无论如何都迈不出去,他仿佛还缺少一丝丝的勇气。
一片死寂之中,白舒的声音从风雪中传了出来:“叶桃凌,我第一次听说你的时候,还是一个刚刚离开那个闭塞的小村子,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
叶桃凌略感差异,她似乎察觉到白舒要对自己说什么,便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
白舒自嘲的笑笑,继续说道:“后来我入了道门,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见过了孟克之、罗诗兰和李月溪,唯独你”
白舒目光扫向那妖艳的血桃,情绪翻涌道:“唯独你,躲在这漫山遍野的桃花后面,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
白舒目光一点一点扫过了苍茫东海,落在了远处的如故崖之上,那里仿佛永远都有一个虚无缥缈,却又令人无限心驰神往的红衣女子。
白舒目光凝视着如故崖,怀念道:“甚至是我第一次来了东洛,也只是隔着茫茫山海,远远的看过你的侧影。”
白舒目中闪过一丝痴迷道:“就站在如故崖上,吹着海风,枕着棺材,仿佛触手可及,却又是那么的高不可攀!”
“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能靠近你,甚至自己的名字被你写在纸上。”白舒说出这翻话的时候,有一种不负此生的感觉。
叶桃凌知道白舒是说他教自己写字那件事情,那个互相像对方学习的过程,就是两个人所有美好的回忆。
可白舒不知道叶桃凌不仅把他的名字写在纸上,还用那张纸覆盖在眼前
,让整片东海都化作了对他的思念,他更不知道,那张写着自己名字的纸片,此时此刻就躺在叶桃凌的怀里,被当成了永久的纪念。
白舒心中情绪翻涌,说到此处竟是一时语塞,心里想到了他和叶桃凌经历过的很多事情。
马车中如梦如幻的相处,乾沧与星陨封碰撞出火花的相见。太虚的山东洛的海,一整个冬天的积雪,又一个冬天的思念。
两个人在太虚形影相吊,梨花小筑的争吵,白家老宅的乖巧,莫愁湖畔她浇下去的那桶水,四派论道时她举起的那柄剑。还有天一峰上那一晚白舒看到的触目惊心的疤痕,夜半十分两人关于练剑是否需要看时间的争论。藏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