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神情木讷,闻言犹豫了片刻,应道:“这便是了。我随你们去。”
他说着便回身去提药箱,许明德一听没岔子便好,引着大夫坐在车外,与车夫并行。车内的慕兰籍隐隐瞧见了身形,奇怪地自言自语:“怎的和慈堂李大夫这般年轻?”
三人回到驿馆,慕兰籍又叫许明德止步,只带着大夫去看钟谷雪。钟谷雪起先不肯让人瞧见脸,只从帘布里探出皓腕来,大夫把了脉,一阵皱眉,道:“小姐应是面上不妥,可否容在下一观?”
钟谷雪本就因容颜受损而郁郁,近日佯装泼辣之风久了,张口便骂:“凭你个下作的也配瞧本小姐?只管诊你的脉!若是本领不到家,便请你家祖师爷来!”
大夫缩了缩肩,只好又去探脉象。沉思了片刻,向一旁始终沉静的慕兰籍道:“小人不得观颜,便依脉象开方子,辅以针灸治疗,小姐您看如何?”
慕兰籍安慰道:“先生只管治病,我妹妹心情不佳,冒犯了。”
大夫摇首,提笔写了方子交给慕兰籍,又请钟谷雪伸出左手来。慕兰籍在旁观察已久,眼见便要下针,出言道:“先生且慢。请问您真是和慈堂李大夫么?”
素闻李大夫医术高超,脾性却不佳,被钟谷雪这般辱骂,怎能平心静气?、
那人一顿,倏地弯腰行下大礼:“小姐体谅,小人乃和慈堂学徒张勇旺,师傅他今日出诊去了,故……请小姐赎罪!”
“罢了,我不过问一声。”慕兰籍微笑道:“想必名师出高徒,请先生为小妹诊治吧。”
张勇旺这才施针,然而一记扎下,钟谷雪立时惊叫:“痛死了!你要谋害本小姐吗?!岂有此理!”
张勇旺被骇得怔怔,不敢再动,布帘倏地被掀起,钟谷雪不知何时已面系白纱,尖声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刁民是何模样!慕姐姐,他要害我,快唤人杀了他!”
慕兰籍瞧钟谷雪双眸通红,也不知哭了多久,想是因红疹焦虑,也怪不得她,只好先叫张勇旺出去了,自己安抚她,道:“你与大夫置什么气,许大人始终在外候着,很挂念你,你不配合大夫早些诊病,还要在房里躲多久?”
钟谷雪一听也不惦记着取大夫性命了,想起自己方才因烦躁一通吵闹,也不知那人听去没有?然而眼下见不得他,只好忿忿地服了药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