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怵目反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呵呵呵呵……”
赵高一阵狞笑,举步凑近他的身前,幽亮的双眸直视他的双眼,慢悠悠的沉声认道:
“左相大人英明,赵高……还真就是疯了……”
刹那,李斯变貌失色,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听赵高半垂着眼眸又道:
“李斯勾结叛军,罪不可恕,将他押入大牢,施以重刑,细细审问。”
那句“施以重刑”他咬得极是清楚。
李斯心胆俱慑,挣扎着禁卫的钳制咬牙嗔呵:
“不!你无权对本相用刑!陛下如若知晓,你之罪过便重可致死!”
李斯含笑拱手。
“呵呵呵……劳左相大人费心了,下官虽然官微言轻,却也做了多年的御前近臣。哪怕及不过左相大人遮天蔽日,但还是多少存了些自己的势力和人脉,如今也是时候拿出来用用了。左相大人放心,下官定会将大人之事遮得严严实实,定不让陛下知晓分毫。”
他向禁卫使了眼色,二人得令,便将李斯拖了出去。
“赵高!本相不会放过你!”
直到李斯被拖出很远,这一句话仍旧清晰可闻。
殿中,赵高双眸幽冷,负手嗤笑。
“呵,究竟是谁不会放过谁?”
忽的,他眸色骤凛,有如刀光。
所有危及到梁儿姑娘的人,无论身在何等高位,全都得死……
死无全尸……!
将近黄昏,胡亥终于神清气爽的回到了昭阳殿,却被大殿中央双膝跪着的赵高惊了一跳。
“赵高,你怎么还没走?又跪着作何?”
赵高正身叩首。
“陛下!臣有罪!”
胡亥一怔,复而哼笑:
“呵,你的罪多着呢。”
他不甚在意的走至案前坐下,却在还未坐稳之时,听到趴跪在地上的赵高大声说道:
“臣私自关押了左相大人。”
“你说什么?”
他倏的滞住了身形,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赵高抬起头来,神色严峻,又道:
“臣听到传闻,叛军陈胜吴广等皆是旧楚之人,而左相李斯和三川郡守李由的故乡亦在旧楚上蔡郡,与陈胜吴广的故乡比邻,他们甚至算得上是同乡。故而叛军攻至三川郡时,李由手下留情,才会令吴广的叛军得以退逃。臣由此暗自派了人去调查,竟得知左相与叛军之间果然有过文书相往来,只是左相行事谨慎,已将证据全部销毁。但重臣通敌事关重大,臣实在不敢耽搁怠慢。可又不敢惊扰陛下休息,故而才先将左相扣押审问,臣则守在此处等候向陛下谢罪。”
闻此,胡亥眉间极跳。
李斯身为左相权倾朝野,若他起了反心,便就真的必须尽早对他下手,否则一旦让他有机会喘息,再想除他,可就没什么胜算了。
只是……
“就算如此,此事你也该上报于负责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彻查,怎么也轮不到你这郎中令插手!”
他厉色瞪向赵高。
赵高如此自以为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便是他最看不惯他的一点。
可胡亥是赵高看着长大的,更是其一手教出来的,他的心思赵高一眼便能看透。
故此他再是瞪眼,赵高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