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稹痴痴地听着父亲的讲述,临末才打断道:“这些事情你从来没跟我说过,我怎么知道咱家还有如此虐心的一幕。”
云端挺直了身板训斥道:“为父不说它,是因为你那时候根本不配,再者为父打心眼里不愿意见你再去打打杀杀了。我们云家对大唐所做出的牺牲已经够多了,你又是一脉单传……所以只好让你读书练字,希望能在你这代上躲过征战沙场的宿命。”
原来这才是父亲逼我学那些文邹邹东西的原因,可是……
“那现在你又何必提起呢?”云稹不明所以地问道,他实在搞不清楚父亲今天为什么说这么多以前从未听闻的事迹。
云端冷静了许多,搭手在云稹的头发上抚摸了片刻,道:“孩子,也许这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吧,你误打误撞地跟裴松入了天门,学了一身的神通,那你就绝对不能辱没我云家名声,哪怕是死亡,也得坦然面对。”
这些话从素来投身戎武的云端口中说出,每个字都感觉铿锵有力,云稹内心里已有些折服。
“也没别的事,这次把你叫出来就是再想跟你唠叨几句。可能你也长大了不爱听,有时候为父也觉得说够了显麻烦,你好自为之吧!”
云端说完将云稹揽入怀里抱了片刻,便一声不吭地弃他而去,院落的一角只就下了云稹和随风飞扬的柳树枝条。
等云稹缓过神来的时候,云端已和裴松等人没了踪影,破旧的饭桌上正扬着浓浓的香气,可是谁也没胃口下噎。
楚晚晴囫囵地夹起筷子,望着他们三人问道:“你们都是怎么呢?雪姐,你先说……”
雪姬闻言,苍白的面色上多出了圈圈红晕,柔声道:“听说我师父她们现在也在长安,我想去拜访一下。可是又怕……”
“不打紧,我陪你去。她们不让进去,咱们回来便是!”云稹喝了几口清汤,直言不讳地回应道。
雪姬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娇羞地耷拉下了头,径直动起了筷子。
“大哥?”
云稹猛地听见楚晚晴问他,心知她想知道什么,便说道:“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爹爹这次走的太急,还有许多事没来的及问,所以才有些惆怅。”
“原来你是为这些事情郁闷啊,那你等他回来了,慢慢问便是。表哥,你呢?”
云稹心里暗自嘀咕这楚晚晴还是自己妹妹不,父亲随他们远赴战场他不担心,倒是对崔昊柔声细语的,可谓是关怀备至。
崔昊苦笑了片刻,道:“云少,其实我想了许久,总觉得有些事咱们还得做。”
“什么?”
“譬如当日咱们两个在书房的戏言,现在正是实现的时候。”
云稹大吃一惊,筷子“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怔怔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要做官?”
崔昊替云稹拾起了筷子,用餐巾擦拭过后,塞在了云稹手中,笑道:“正是!不仅要做官而且得做大官,我想来想去只有这样才能帮到你和姑父。”
“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崔昊见云稹迷茫地看着自己,忽而笑道:“干嘛!只不过让你陪我去见一个人即可。”
“谁?”
“田令孜。”
“哦!”云稹从内心深处就抵触做官的人,总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事前事后黑吃黑,在这个世道做官没一点的意思,远不如快活潇洒。
但是崔昊有这个意思,他断然不能拒绝,更何况他这样做,楚晚晴也许也能沾点光环,不再孤苦。
“着急吗?如果不着急,我先想陪雪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