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也在理,宰相王铎正在江陵招兵买马,以防黄巢北上,谁知黄巢第一次竟出其不意只身出现在了洛阳,却把大部分人马撇在了南方。
可惜这些几乎所有人并不知情。
牛金脸色抽搐了几下,笑吟吟地道:“王平,你是王相爷的子侄,就由你率本部人马去江陵说明情形吧!”
刚才说话的那位将军,此刻见势不妙,当即求饶道:“小将只是提醒将军,为数万同袍着想,还望将军宽恕小将多嘴之过。”
牛金远眺着王平走后,信手从亲信手中夺来长矛,诡异地笑道:“凡事都要分场合,别人都说我牛金不懂道理,却不知老子浑身都是道理,既然你知错就认栽吧!”
说完,掀起长矛直把那人挑起,血流如注,传令道:“大军改道,悉数进驻江陵,等与王相爷合计后再做定夺。”
牛金这人素来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背地里心机颇重,有利固然要图,倘若不利则必顺势而为,否则凭他屠猪贩肉的市井之徒,怎么可能平步青云成了朝廷重任的大将。
牛金和王铎会师以后,两人相谈甚欢,王铎不分青红皂白一面禀报朝廷李庭等人虚与委蛇,一面敕封牛金为行营副都统指挥使,屯兵十万于潭州左右,没过多久后,黄巢倾尽所有人马攻下了永州,接管衡州,声势浩大无出其右。
自此以后,王铎深居简出不再关心叛乱,仗势欺人的牛金俨然成了他的替罪羊,不论成败,他最后都是赢家。
牛金胜则皆大欢喜;
败则推脱责任于李庭等人,自己只要守住江陵之地,决计不会遭受到朝廷的责罚,反而还能赢得嘉奖。
潭州城外密密麻麻的军队成天滋扰不休,牛金瞧着城外的三十万大军,整天都紧闭城门过着魂不守舍的生活,只好派人去向王铎求援,但他所派遣的人如同石沉大海,总是杳无音讯,辗转已是第八次求援了。
三日后。
潭州城下突然混乱了起来,原先密密麻麻的叛军也开始散乱不定地奔逃,牛金站在城楼上凭高望去,远处全飘摇的是大唐的旗号,心知定然是王铎前来相救,再听叛军惨绝人寰的声音,顿时大喜,倾尽兵力赶赴战场与王铎汇合。
谁知出城大杀四方后,远处的唐字旗号全换成了黄字大旗,湘江两岸全是令人肝胆俱裂的喊杀声音。
他的十万大军全被黄巢所收的八十万人马困于潭州城前,此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混战以后,不到两个时辰,湘江水域泛起的淘淘血色如同染房一样,护城河边堆积的尸骨已如高山,处处发出腥味恶臭。
牛金只身杀出重围,回望身后仅存着二三百铁骑,顿时伏倒在湘江畔口大哭不止,忽然从江面传来几声船夫的吆喝声,立刻变了脸色,欢欣鼓舞地摇摆着手臂,喝道:“大唐行营副都统指挥使牛金在此,还不快来接驾!”
号子声并没有停下来,回答他的声音,直至船快靠岸时才发出:“黄天王亲率百万大军,送牛将军归西!”
牛金脸色大变,急忙向后准备逃窜,谁知莫名的箭雨稀松袭来,顷刻之间他仅存的人马全倒在了江畔。
“你这是……要走吗?”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阴森的声音,牛金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着,咚地一声背着身子跪在了地上,浑身哆嗦个不停。
黄巢信步走到牛金的身边,缓缓地把左手搭在他肩膀上,冷冷地嘲讽道:“我用了一年的时间布局,就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