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赴宴的都是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汉子,除过少数是崔昊比较熟悉的外,其他基本上都是平素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或声名在外远扬或默默无名跟风而来。
宴会开始的挺晚,结束的时候却很早,午夜初过没多长时间,楚晚晴便和徐慧带着几个孩子休息去了,其他的人留在原地安顿宾客住所。
毕竟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让崔昊忙活,云稹便早早地打发他回去休息了,至于安置那些江湖人物的住所,全都承担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寅时刚过,云稹听着外面打更的报信声后,懒散地舒展了一会筋骨,叹息道:“他姥姥的,人生以来第一次做回总管,没想到是个这么麻烦的差事,活活烦死个人。”
独自留在屋檐下长吁短叹的他,并没注意到昏暗灯影下的杨九风,正当他长短苦笑的时候,猛地听到身后有人说道:“云少侠,这么晚还不睡吗?”
云稹回头见那人是杨九风,苦皱着眉心打了个招呼,道:“先生不也还没睡下嘛,天儿睡着了?”
嗯!
杨九风迟疑地站在云稹身边,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手脚微微活动着不曾停下,云稹看的实在有些焦急,笑道:“先生之才世所罕见,今儿个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难处尽管开口便是,能帮你的我一定不食言。”
......
“这事有关老夫那宝贝徒弟天儿。”杨九风将这话说出口后,不由地看了看云稹的脸色,继续道:“云少侠前日在十里店所说的是戏言吧......”
听着他古里古怪的话语,云稹一时脑袋都大了,他自知自个儿的那张嘴每天造过的话难记其数,至于戏言之类的,更是十句不离八句半,现在要他回忆他说过的话,顿时觉得比给崔昊做总管还要费劲,心里直呼痛苦道:“先生,你不妨明言吧!天儿这家伙是不是又在哪里惹事生非了?”
杨九风嘿然笑了笑,道:“少侠乐观的心态,老夫自知不如,现在天儿他非要闹腾着跟你上战场,任凭老夫百般说项都没什么结果,这不惹他不高兴了,差点没拆散老夫这把骨头,他到底是何来历?你回头可得劝劝他......”
这糟老头子,起初是他非要收天儿做徒弟的,现在倒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想想云家的人岂是你想撩就能撩的,既然有甜头尝总得要付出点什么吧!顿时望着他的蹒跚背影,苦笑起来。
正月十五。
以往的长安街上处处是张灯结彩,一副热闹腾腾的景象,但在今年好像变得格外冷清,路边的行人也无非就那么零星的几个人,号称长安最繁华的东南两条街头加起来还远不及今天的西街热闹。
崔府。
坐落于西街的中央,本就是个极好的地段,每天往来的客流不绝如缕地经过着,不过今日略有不同的就是,崔府的大老爷在办喜事,大门前面大红的喜字倍加映人,没了限制令的门口顿时如同炸开了锅一样,形形色色的人物尽皆涌了进来,除了少数是真心恭贺,大多数可能还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只想沾点喜气。
崔府的家丁都在忙活着应酬,大门前面也没了看护的人,一时门前庭院中连叫花子都趴在墙上,嬉笑不止地东张西望,也不知在高兴着什么。
“新人同福,参拜天地。”
此刻的云稹和慧空端坐在堂上,徐慧抱着飞扬微笑着立在云稹的身边,静静地望着身穿猩红喜服的崔昊和凤冠霞帔的楚晚晴,登时堂上围观的人发出了叫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