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乞丐模样的正是卢云,他略带几分醉意凄迷,说道:“卢云有幸未死,教沈大人和朝廷失望了。”
沈放道:“卢兄何出此言?在下闻天牢被夷为平地之时,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心中更无半分盼君身死之念,如今卢兄已复自由身,当日在下所言亦作数,还望卢兄摒弃前嫌,为国效力。”
卢云自嘲一笑,道:“观卢云今时今日,不过一具行尸走肉,意志全无,朝廷岂会养一废人。何况朝廷之所为,已让卢云心寒,有生之年,再不顾朝廷半分差遣。”
沈放叹道:“既然卢兄心意已决,在下不再强求。倘若卢兄日后回心转意,当日之言亦是不变。”又见卢云挡于刘明山身前,复道:“还请卢兄移步,莫坏了朝廷大事。”卢云只是未动,似是不曾听见沈放言语。沈放复道:“卢兄决意是要与朝廷为敌喽?”卢云道:“那二人是卢云好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虎鹤双行”刘明山却是心中有气,他本是出自浙广名门五行拳门下,右手虎爪,左手鹤拳鲜有敌手,不想今日这乞丐一般的家伙竟是如此小觑自己,当下大喝一声向卢云攻去。
这些许时日以来,卢云一度饮酒,未曾进食多少,体力大不如前,竟是被刘明山一记长拳震飞,撞在院中兵器架上。刘明山冷冷一笑,出了胸中恶气,哂道:“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再观卢云,已是擎着一根长枪再度挡在伍长远身前。“虎鹤双行”大怒,挟雷霆之势扑向卢云,大有一招毙敌于掌下之势。卢云舞动长枪和刘明山打斗一处,高蟒于场外观战了片刻不禁“咦”了一声,只见卢云所用招数竟是颇有几分眼熟,扫、劈、砸、撩,大开大合,倒有六七分神似高家家传枪法。忖道:“此子是何时习了我高家枪法?”待细细想来,见他招式虽极像,只是少了枪法神韵,不禁恍然,想必这两日自身于清早院中晨练,卢云在一边偷师了去,不想此子悟性如此之高,只是远远观摩两遍,便已有如此境地,后生可畏啊!那“虎鹤双行”果然了得,一记虎爪快若闪电抓向长枪前端,卢云抽枪不及,竟是被其抓住,只见刘明山手腕一沉,已是将枪头折了去。伍长远哈哈大笑,摔枪头于地,再度攻向卢云。此时卢云手中枪去其头,只剩下一截木棍,却是浑然不惧,索性当作齐眉棍来使,和刘明山打斗一处。那厢独孤小山已是刺伤吴挺,逼退了柳西风,见卢云左支右拙,急忙来助,卢云趁机抽身退至一旁。
“卢大哥,你没事吧?”葛新月搀着卢云坐于一处石凳上。
卢云气喘如牛,汗如雨洒,似是瘫在石凳上,只是道了声:“我没事。”不想话一出口,忽觉嗓子一阵恶心,腹内翻江倒海一般,哗啦啦吐出一片黄水。葛新月吓了一跳,急忙躲开,才未被卢云吐出的秽物淋身,关切道:“卢大哥,杨副将之事又不是你的错,何苦非要折磨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卢云吐后更觉腹内空空,浑身无力,只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