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幽幽见江望辰真没有再理自己,也收起了笑容,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
甬道深不可测,越往深处,光线越来越薄弱,四下寂静,偶有一阵阴风掠过,夹带着淡淡的破败,让人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二人一前一后,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地走着,也是尽量蹑手蹑脚,生怕发出什么声响,扰了幽静,更添幽静。
花幽幽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记得每一次心跳都像一朵花瓣,经历着四季的变幻。更不知走了多深,只顾黑暗中紧跟江望辰那仿佛带着微光的背影,心中又有了荒唐地妄想:“若是能这样一直走下去也好,我便能一次又一次的记住你的背影,再也不怕忘记。”
江望辰小心翼翼地探路,心中所想繁乱:“也不知大哥现在身处何处,是生是死,二哥呢,自己还能再叫他一声二哥吗?还有一起战斗过的兄弟,亲眼看着自己亦师亦友的林逐箭死于乱军之中,严寒下落不明,这一战,边城将士死伤惨重,也不知还有几人存活。”
虽说他自恃早已看透生死,却依然被战斗的残酷和现实重重的叩击着心灵,竟不可承受,长长地嗟叹一声,宣泄心中的颓然。
花幽幽将这一声嗟叹,收于心底,再细细一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江望辰平淡地回应着。
两句简单的对话,打破甬道的沉寂。声音飘荡消失之后,黑暗之中陌生的两个人更显尴尬,应该是江望辰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冷漠,而造成的局促不安,便又重新开口,打破沉默。
“花幽幽!”江望辰顿了顿,接着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花幽幽先是一愣,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真的记得自己的名字。
虽然江望辰的声音有点干渴而造成的浑厚而沙哑,但在她听起来却是酥软沁心,而后粲然一笑:“可以啊!”
“昨日相战,你为何收手。今日又为何救我?”
“我只觉得你似我的一位故人。”花幽幽眼波如有涟漪泛起,那一眸又望回从前。
“就因为这个?”
“是啊,怎么啦。”花幽幽侧着头反问着。
“没,没。”江望辰兀作摇头,心中苦笑:这理由简单随性,倒也像你性格。
“江望辰,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花幽幽收起笑容,贝齿轻咬下唇。
江望辰臻首轻点:“嗯!”
“你恨我吗?”
“恨你?”江望辰反问自己,仿佛为了更好的思考,便停下了脚步,又淡然一笑的摇了摇头:“谈不上恨吧。至少你的手上没有沾染我兄弟的鲜血。而且你还救过我。”
花幽幽也停了下来,思绪万千,终归又回到那条最根本的、难以逾越的“天堑”沟壑,嗔怨一声:“可……可你是人族,而我……而我是妖族啊。我们两族之间,自交锋以来,早已有了不共戴天的仇恨啊!这难道还不够吗!”
人族和妖族向来水火不容,历史上大规模的冲突更是不胜枚举,几百年下来,根深蒂固的仇恨和偏见已经像是化不开的脓,丑陋地感染着这片疮痍满目的大陆。
江望辰自入伍以来,便大多与野兽妖怪战斗,灌输的概念更是“人族和妖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每个边城战士都应该视妖族为一身的死敌。”若不是花幽幽曾救过他,眼下即便困于甬道,以他刚毅果敢的性格,定又要与花幽幽大战一回。
江望辰原以为妖兽都是丑陋和凶残的。不想花幽幽的出现又这般突然,不仅改变了他以往对妖兽的印象,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