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也不知他沉沦于什么样的梦魇,让这张青涩的面孔去承受的满载沉痛。在她眼中的倾慕之意慢慢褪去,转成因为不能分担他的沉痛而感到的无奈酸楚,而现在则逐渐被疼惜和怜爱的情绪替代。
花幽幽右手揽着江望辰肩膀,大方的动作像对待深交的老友一般,又轻轻地有节奏的拍打着,安抚着这个不安颤抖的身体。伴着夜色烛光,花幽幽开始哼起了简单的旋律,声音轻盈柔和,音调平缓流转,淡淡的,如夜色一般。
绝望是冰冷的吗?又或者是黑暗的?深陷暗渊之中的江望辰只觉得周围冰冷而黑暗,放弃吧,挣扎也不过是欺骗自我,他已经离你而去,又何必再期待什么呢。江望辰不再抵抗深渊的拉扯,唯一暴露在暗渊之外的那一只手也无力的垂下,等待着自己连同最后的渺茫希望被完完全全的吞没。
这是什么声音,像是溪涧传来的流水叮咚,又似后院秋千荡漾时,结绳摩擦老树的“吱吱呀呀”。江望辰屏住呼吸,倾耳聆听这美妙而又熟悉的声音,那缓慢的腔调,与洒在青石板路的阳光一样,绕过茅草屋的袅袅炊烟,落入那独自一人练习弓箭的孩子耳中。那孩子天真烂漫一笑,黑暗顷刻退去,深渊瞬间崩裂。世界又恢复色彩斑斓,依旧是那一间新盖的茅草屋,依旧是那春意盎然的菜园子,还有那停在篱笆边上的安安静静的稻草人。
花幽幽看着江望辰终于平静下来,脸上忧色也是稍缓,右手依旧在他身上轻轻安抚着,又观察了一会儿,见他神色安定自若,再无其他反常异样,才终于安心下来。花幽幽收回右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便靠在江望辰的肩膀也睡了,不知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左手,还与他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