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怀疑,不敢确诊。”</p>
“您怀疑的究竟是什么病?”</p>
“你一定想知道吗?”医生又问了一句,洪豆点点头。</p>
“姑娘,我只是怀疑,我说了,你可一定要坚强,看你也是一个有文化的人,应该知道怎样做,我怀疑你得了急性尿毒症,急须住院治疗。”</p>
医生的话,就像晴天霹雳,心里素质虽好的她,也经受不起这一沉重打击,她像一堆烂泥,瘫坐在椅子上,一双腿好像没有了骨头,再也支持不住沉重的身体,她想站起来离开这里,可是没有成功,腿像离开了身体,不再听大脑使唤,她知道这时候最需要理智,从容面对现实,她做了两口深呼吸,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这病还有救吗?”</p>
“有!目前你先住院,接受化疗,控制病情,然后透析,干细胞移植国内刚刚起步,据说效果很好,但hla生物学身份证很难匹配,还有就是换肾,一劳永益,但也要长期服用排异药物。”</p>
“医生,得要多少钱?”洪豆认真听着医生讲解,最后她提关键的问题。</p>
“你必须到县第一人民医院进行一次确诊”医生又重复了他说过的话。</p>
洪豆双手扶住桌沿吃力的站起来,迈开沉重的脚步,艰难的一步一步离开了医院。旅馆离医院只有几百米,今天在洪豆心里,显得漫长而遥远;平坦的街道,在她脚下就像当年红军走过的长征路,山高路险坑深。用了多长时间走到旅馆的,她记不清楚了。她倒在床上,只觉天旋地转,脑袋嗡嗡作响,索性闭上双眼。过了一会,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在想:如果不是生病,今天下午就进了苏家的大门,晚上就上了苏伟的床,享受男欢女爱的乐趣,夫妻恩爱,生儿育女,这一切美好的愿望,被无情的病魔击得粉碎,幸福美满、夫妻恩爱等等一切美好的词语,从此离她而去。她不甘心这份刻骨铭心的爱,从她身边悄悄溜走,她想隐瞒大伟,过了今晚,生米做成熟饭,明天在告诉大伟,他还能接受我吗?他爸妈、爷爷还能接受我吗?就算能接受,他们的经济状况能承受得了高昂的医药费用吗?到那时苏家人财两空,我在九泉之下怎能心安?良心告诉她,不能这样做!道德告诉她,爱不能自私!爱是什么?爱是一种理解,爱是一种互信,爱是一种付出。对!要爱就要有付出,我不能拖累任何人,不仅仅是大伟,还有我父母,不能让两家为了我,都倾家荡产,有一种谎言叫善意,有一种美叫距离。对!我要离开这里,把自已的病情不告诉任何人,多一人知道,就多一个为我担心,我要振作起来,就当一切都未发生,她翻身坐起,看见昨晚写的那首《钗头凤》,抓过来撕了,揉成团扔入纸篓。拖起行李箱就走,刚到门外,就觉得这样走太匆忙,下午大伟找我不着,会急死的,她又回来,坐在床头柜旁,拿出纸和笔写道:</p>
情已了 缘已尽,身不由已听天命。</p>
奈何天 不佑我,泪干肠断,天涯孤旅。</p>
命,命,命!</p>
剪不断 理还乱,人生劫难躲不过。</p>
冬去了 春常在,从此永别,来生再爱。</p>
运,运,运!</p>
洪豆一气呵成,还是那首《钗头凤》,只是内容变了,足见其文学功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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