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双手握着木棍,艰难地抵抗着,他双眸微眯,要将视线集中在眼前,才能从千变万化的招式中,寻得一丝轨迹,稍稍抵挡住那狂风骤雨一样的攻击。
啪啪啪……砰!
击打声响成一片,突然从其中传来一道不和谐的撞击声,张月木棍斜斜向上,划过一道宽大的扇形棍风,将那根细长的树枝荡开。张权面色平静,任由那股巨力将自己的手高高荡起,此刻的他正值余力未消的情况,动弹不得,正门大开,破绽百出。
“好家伙,反击吧!”张权在心里呐喊,他渴望看到那根粗大的木棍砸下来。
但是,张月退了,退了一大步,双手紧握木棍,直地立在面前,这是最标准的防御姿势。他眼睛微眯,目光集中,观察着自己父亲,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张权放下了树枝,冷冷地看着张月,那认真严肃的目光,让他很欣慰,可是那一步,“为什么要退?刚才那是机会。”
张月握紧了木棍,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用力过头,手在微微发颤,“爸爸您不是说过吗?学武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人,不是为了杀人,哪怕这是杀人的方法!我……我不想杀人,所以,我只会防守,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身边的人!”
“如果你打不过呢?”张权握着树枝,向前慢慢地走,手中的树枝斜斜向下,一动不动,依旧给人一种针刺般的压力。张月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便是怯了,只是一步,却让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涣散了,连手中的木棍都拿不稳,落在了地上。
攻击来了,没有任何预兆,只有那铺天盖地的黑影,笼罩而来。
张月双手交叉,勉强挡住了要害,啪啪两下,他的手臂便破开两道口子,鲜血飞溅。疼痛让他下意识地挪了挪手,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树枝轻松地从中间,将两手挑开,正门大开,张权可不会留手,树枝直捣黄龙,下起了一场雨,殷红色的。
这已经不再是一场切磋,而是一场单方面的施虐。
……
张权看着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张月,猛地扔掉树枝,长叹一声,“唉……如果可以,谁又想手上沾上鲜血呢?”他抱起张月,简单地替他处理好伤口,确保那一道道血痕不会沾染细菌。
夜色正浓,村子里那一点灯火却依旧亮着,一道倩影在灯前,静静地等待,微凉的夜风吹过,飘过鼻尖,她脸色一变,突地站了起来,推开房门,看着不远处那一团黑影,“你是要把他打死,你才满意?”
张权说道:“处理过伤口了,没有大碍,回头给他上点药,就好了。”
“明晚我不许你们去了。”张勤接过张月,不用看,仅仅是那萦绕鼻尖的血腥味,她便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受了多重的伤,“张权,我不反对你教他武功,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不是要把他教成杀手。”
张权头也不回,径直走进那团温暖的灯火中,夜风对他来说,有点冷了,“可是他未来面对的,可能就是杀手。”
“我不管,明晚……”
“好。不早了,睡吧。”
张勤愣在原地,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向来执拗的丈夫,竟然答应她的要求,她甚至想过,再发一通脾气,比他就犯。不过,既然目的达成了,她也懒得管这么多,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张勤抱着张月匆匆走回小屋,从自己房间里拿出医疗箱,借着微弱的灯火,小心翼翼地修补着这具小小的,却伤痕累累的身体。
张月眉头微皱,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