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p>
若是大齐像这样的人再多一些,这颓靡国势,或许就能快些扭转过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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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野往东二十里地,是北邙山七大主峰之一的清泠峰。十年前这里还是花香馥郁、清泠泉涧,十年后,因着牟野的阴戾之气,顿时失了生机,矮山翟翟,怪石嶙峋。</p>
十年前的那个暮秋,齐国大将军君良,自刭于此。</p>
“君良大将军自刭清泠峰,悲歌颂辞的人不少,有心悼亡的人却不多……”姜漓望着青石杂草间的土垒,叹息说道。</p>
“好叫你知道,那些人,都不过沽名钓誉罢了……”齐子川青衫骨立,却已双膝下跪,在君良大将军坟茔土垒前重重叩首。</p>
齐帝姜显不允世人为君良立碑篆字,因而君良大将军的坟茔只有乱石砌成的土垒。</p>
给君良盖上最后一抔黄土的,是他的扛旗亲卫,也自刭在了大将军坟茔之侧,被后来人砌了一处小坟垒在旁。一大一小两处坟茔,一时间像是道尽了天下的兴亡过往。</p>
君良到底是丧国之臣,还是中兴之将?十年前的那场牟野之败,到底是帝剑金符的错,还是临战谋算的过?谁又能讲得清楚?可只要齐帝姜显没有殡天,这件事,终究无法盖棺定论。</p>
姜漓盯着枯败根茎杂乱铺满的坟茔,突然拔出绛牛儿身上挂着的焰雀长刀,劈落在身后一块大青石之上。</p>
哐当几下,一块青石板,斫痕乱刻,潦草“君良”二字便成,姜漓把这石碑立在坟茔前,右掌用力一拍,青石入土三寸。再然后,她倒持刀柄,单膝而跪,到良久,才起身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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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暂歇,云遮月瑕,雨幕之下的临都漆黑一片,风雨谒灯之后,烛火摇曳,淅淅沥沥的雨中,一个少年人撑着油纸伞在雨中漫步,从凡仙楼,一直来到北坤巷这处僻静院落的朱门。咚咚的敲门声后,映入桓阙眼中的是一个身形单薄的书生模样,青衫布鞋打扮。雨水淅沥,那少年的鞋早已被沾湿,桓阙一看,轻声问了一句,“小先生找谁?不如先进屋,外间雨大?”</p>
少年人笑了笑,谦诺有礼,“齐子川在吗?我是他同窗。”</p>
“公子在的,小公子你跟我来。”</p>
少年人点了点头,随着桓阙进屋。</p>
曲径蜿蜒,寻着府中石阶道陌,桓阙将人领到屋中时,齐子川正收拾好明日负笈行走的竹箧。</p>
“黄雀,你怎么来了?”齐子川大喜,拉着黄雀坐下,“桓阙,倒茶啊。”</p>
“听说你得了夫子行走天下的手札,过来道贺一声。”</p>
“哈哈,黄雀,你这弄得,我反而尴尬了,要不是你让着,这稷下手札,怎么也轮不到我啊!”</p>
“是子川大才……”黄雀朝桓阙点了点头,接过汝窑碧瓷做的茶盏,又将目光定向齐子川,突然开口说道,“我要回秦国了。”</p>
“回去?不是说要等着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