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看见少女流泪。
或者说,他不愿看见少女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身体,剩下一副只有着容颜和外表的皮囊,不愿意看到甚至不愿意去想他的妹妹没有灵魂,那空洞的双眼,会让人从内心之中崩溃。
不去。
不去也行。
张某的头沉沉地低了下来,少女的眼睛闪了闪,她瞪大着眼睛,先是震惊,然后,缓缓地,一点一点的喜悦涌出眼眸,泪水如同涌泉一般流下——激动,欣喜,恍若不敢相信。
“你……不去炎城了?”
少女看着张某,声音之中有些颤抖,那是不确定,那是欣喜之下的不确定。
如果她听的是假的——她多害怕她听到的是假的啊……
“我不去了。”
张某的拳头在此刻重新的握紧,他的嘴角重新挤出了一抹笑容,那笑容,如此地牵强,如此地勉强。
“你没有骗我?你以前想来是说一不二的,这次……没有骗我?”
少女看着张某,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我……我没有骗你,放心吧,你可是我唯一的妹妹啊,放心吧,我们不会去炎城的,我向你保证,我不会骗芽儿的,绝对不会。”张某咬着牙齿说道,他的笑容,不知道是笑或是在哭。
“别骗我……”
少女的脸上原本有着浓浓的喜悦,只是看到张某这样的神情,不知道为何,她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来自张某的保证。
张某,会欺骗她吗?
她为何,会有这样的不安?
“我不骗你,我们现在去林家好了,林家在幽暗密林之中,同样是会遇到不小的危险,你跟我,度过去吧?”张某看着眼前叫做芽儿的他的妹妹,拳头放在袖子之中,此刻,并未松开。
他的眸子微微地低下,眼睛之中,有一丝谁也没有察觉出来的决然。
“我们……我们这就去林家……哥哥,求你,别反悔……”
芽儿看着张某,似乎依然在害怕,害怕张某的离去,害怕张某是在骗她。
“嗯。放心,我们这就去林家,我们先去那里,将我们的安全保证了,药师显然跟林家有着某种关系,凭借林家那样强大的背景,若是真的有医治你的药材,我拼死都会拿到的,我相信药师,也相信你——放心吧芽儿,人活着,总是有希望的是吧?”张某笑了,他的笑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坚强,他的眼底似乎还有着希望,他的样子似乎还能够给人一些些的温暖,哪怕只有一点点。
“真的?”
“真的。放心吧,哥哥改主意了。我一定会让你开开心心的,六年——不对,不仅仅是六年,只要你开开心心的,或许可以活十年,十五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芽儿你可别忘了,咱们村的那个三娃,中了奇毒,一些药师说绝对活不过三年,可是如今三年已经过了,他依然活得好好的呢——他有着他的老伴,活得开心——有哥哥陪着,你要活得开开心心的知道吗?”
“知道。”
“每天都要有笑容可以吗?”
“可以。”
“好……好……”
张某的脸上笑容再现,谁也没有发现,张某藏在袖子之中的拳头,反而握得更加之紧了。
指甲深深地陷进手心的肉之中,白痕都是因此呈现出来。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幽暗密林,危险之极,不过我们,一定有办法度过的。”张某的